大门外,突然亮起明亮的灯光,黑色的马莎拉蒂带着强光划开了黑的一角,照出了大铁门上精雕的花色。铁门突然打开,张管家带着佣人恭敬迎候,黎寒磊从车上跳下,朝屋内望去,嘴上急问:"太太呢?"
张管家面色一如既往地平和,与己无关般叙述:"太太在客厅。"
黎寒磊遂小跑着穿过走道,进入屋内,看到的是扑倒在地哭得绝望的韩晴儿,心重重地挫了一下。
视线很快转移到地面的报纸上,狠狠一瞪,几乎要将报纸看穿。
几步走过去,将韩晴儿从地上扶起,语音不由自主地温柔:"晴儿,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害得我们到处找。"
韩晴儿扑倒在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从一声声哭音里泄出绝望的声音:"磊哥哥,你终于要抛弃我了吗?你真的不要我了?"
黎寒磊的目光再次定在了那些报纸上,那上面的江盈雪虽然顶着韩晴儿的妆容,但与韩晴儿却完全无法融入,她笑得轻盈淡雅,仿佛脸上铺了一层纱,一揭开将是绝世珍品。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的心,似乎有些动了。她的善良、固执、隐忍比韩晴儿更像小时候的韩晴儿。
而韩晴儿今天……
他已经听说了。
怀里嘤嘤哭泣的韩晴儿真像母亲评论的那样,是个心口不一,心狠手辣的女人吗?她对江盈雪和林敏敏……
这份残忍似乎足以说明。
他突然无法回应韩晴儿的问题,抿唇不语,眸色沉重。
韩晴儿感受到了黎寒磊的僵硬,自动退开了他的怀抱,缓缓地捡起地上的报纸,手抖得有如秋风落叶,哭红的唇努力才能挤出话语:"磊哥哥,是我错了,我不该在看到江盈雪代替我去度蜜月时那么疯狂……"
"……"
"我只是想吓吓她,磊哥哥,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吗?我怎么可能去伤害别人!对不起,我看到她和你在一起我嫉妒得快要疯掉,我受不了爱我的磊哥哥竟然爱上了她!"
听到她这番解释的话语,黎寒磊涌动的怒气迅速消退,眼前的韩晴儿一如既往地柔弱无助,她不过是看到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一起时感到害怕了,无助了。他,竟然要让她害怕!
自责涌上来,黎寒磊极快地消散了对江盈雪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点好感,主动搂上了她,揉入离心脏最近的位置,轻声道:"晴晴,你误会了,我……受伤了,害怕有心人伤害你才让江盈雪代替你去度蜜月,一切都是假的。"
"你受伤了?"韩晴儿急急地在他身上翻着,最后看到了他身上的伤痕时啊地叫出了声,"磊哥哥,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你这几天都是怎么过的?你晕血啊,对不起,我没能守在你身边照顾你。"
"晕血?"黎寒磊制止了她手上的动作,捕捉到了这个词,脸部线条一时温柔,"你还记得我晕血?"
"当然记得啦,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摔下涯去,就是因为晕血才爬不上来的嘛。我想去救你,没想到自己也摔了下去。"
韩晴儿面色酡红尴尬,黎寒磊心下慢慢温暖。他重复过这件事无数次,却一直没有说出自己晕血的事情来,若不是当年的晴晴,又怎会知道?
一动心,握住了她的柔胰,黎寒磊忘掉了今天的不快,轻声道:"你还记得当年多少事情?"
"多着呢。"韩晴儿柔软得如一滩水,虽然刚刚哭过,但精致的面容上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狼狈,勾唇微微笑起来陷入回忆,"那天你告诉我你叫黎寒磊,我嫌记名字麻烦,就叫你小石头,后来我们熟了,我就叫你小石头哥哥。还有,你最喜欢摸我的头,说要给我扎头发,结果把我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对了,我还收留过一只流浪小狗,爸妈把我骂得好惨,哥哥也不喜欢,后来还是你帮我,把它带回了家,那次我才知道你对动物是过敏的。真没想到,你为了我竟然连自己都不顾……"
她娓娓道来,黎寒磊用心地听,仿若儿时的韩晴儿和黎寒磊又回到了眼前。
一点都不差,是的,这就是他的韩晴儿。
黎寒磊满足地轻叹,他相信了她的话,今晚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吓吓江盈雪。他突然理解了她的做法,试想,一个女人的蜜月被另一个女人所取代,她能不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