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寒磊已再度将她搂紧,动情地呼唤:"晴晴,晴晴,我的晴晴。"
江盈雪的心一点点下沉,微微升起的一点点动容最终因为内心的不满而沉淀。她冷冷地推开了他的身体,顾不得冷爬了起来,抓一把长发,努力把最无情的话语吐出来:"黎寒磊,你走吧,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瓜葛。"
"晴晴……"
黎寒磊一伸手去握她的手,江盈雪小手迅速划开,避了开去。转脸站起,看着窗外,淡淡地道:"如果你还当我是以前的韩晴儿,请尊重我。"
黎寒磊拉高的身体缓缓收了回去,修长的身体如一座雕塑静止在那里,散发出阵阵的失落……
江盈雪用力将发甩向脑后,极力隐忍着自己不稳的情绪,狠狠地咬牙道:"还有,我的名字叫江盈雪,希望你以后不要搞错。"
"……"黎寒磊满心的欢喜被无情的冷水浇灭,心头因为得到而带来的充实感一点点泄去,再度空虚,甚至惶恐。他一惯冰冷的眸子里缓缓盛了哀怨、痛苦,一点点加深,浓得化不开,移不去。
江盈雪头也不回地进了盥洗室,用最冰最冷的水浇着自己的脸,水流到嘴里,带了淡淡的咸味,那是泪。
为什么要流泪,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有一种经历了千磨万难终于找到了真经却发现真经原来并不是心里一直念想的那样,发生了太大的变化。
黎寒磊站在她身后,看着她不停地往自己的脸上泼水,神色渐渐平静下来。他贪婪地锁紧了她的身体,眸光温柔得几乎可以化成水流淌在她的身上。
"不管你叫晴晴,还叫雪儿,都是我认定的那个女人。我的好从来都是对你一个人的,我的承诺也永远是对你的,这个无法改变的。你或许一时难以接受,但我会等。"
转身,他走了出去,修长的身体在地面上打下了长长的暗影。长久之后,江盈雪的心里仍映着那抹落寞的长影,心被突然抽去,僵直的身体早已忘记了水声的鸣响,化成一刻的永恒。
马莎拉蒂停在黎宅门外,黎寒磊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转眼看向旁边一本文件。他的眼眸通红显然没有睡好,这几天,一直都呆在办公室里,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打扰江盈雪,而是用心地做好了这一本文件。
拾起文件,他抿唇走了出去。
"老板好。"整齐划一的列队向他躬身四十五度,表达着最虔诚的敬意,这是自黎老太爷起就兴起的规矩。黎寒磊面无表情,继续往里,队伍散开,张管家亦步亦趋地跟上,准备随时服务。
"太太呢?"
"磊哥哥!"
他刚问完,韩晴儿已披着一头卷发向他奔来,不顾一切地冲进了他的怀抱紧紧地将他搂住。
"磊哥哥,你怎么了,不接我的电话,不见我的人,我做错什么了吗?磊哥哥,你这样会让我害怕的……"
韩晴儿无尽地倾诉,眼泪哗哗地流下,原本干净整洁的发却因为缺少打理而凌乱不堪。黎寒磊没有半丝感情,唯一想到的是:如果此时是江盈雪扑入自己的怀抱,那该多好。
可惜,他这美好的愿望只能止于如果。
冷淡地拉开韩晴儿的身体,他没有感情地道:"我今天回来是有事跟你谈的。"遂大步走向沙发,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曾。
韩晴儿呆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摇头,眼泪流得更多。这些年来,黎寒磊对她再生气也不会如此冷淡,他总是以她为重,往日,若她哭成这样,他早已自责不已。
黎寒磊抚抚眉角,挥手唤退了所有的佣人,空旷的室内,只有他和韩晴儿两个人。
"磊哥哥,出什么事了?"韩晴儿不顾一切地奔过来,身体落在他的膝前,两手握着他的膝盖眼泪汪汪地问,像极一只可爱的祈怜的宠物狗,却半点都掀不起黎寒磊心中的猗涟。
淡淡地指指对面,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坐到对面去!"
韩晴儿无力地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黎寒磊,这个让她觉得陌生的最熟悉的人。他哪里变了?韩晴儿的心像被根绳子一勒,痛得撒出一层薄汗,已经泛出了不好的预感。
她缓缓移目,看到了黎寒磊一直没有松手的那本文件,从他的指缝间依稀可以看到"离婚"二字。
"这是什么!"她疯了一般跃起,夺过了那本文件,当将上面"离婚协议"四个字看清楚后,眼睛突然发直,叭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