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峥微微颔首,看了一眼文件,又抬头看他,“昨晚没回去?”
“嗯。”大概是睡沙发的缘故,他现在浑身酸软,只想找张舒适的床好好睡一觉。
贺云峥上下打量他的衣服,说:“回去换件衣服,吃个早餐,十点钟回公司。”说完继续看文件。
贺千弦看看时间,八点。开车来回都要一个钟。
“爸爸,我昨晚没睡好,今天想休息一下。”
贺云峥这下头也不抬,“十点回公司。”
回到家,闵叔迎了出来,“千弦,昨晚在公司待了一晚上?”
“嗯。”
“贺爷可真舍得,那昨天晚上吃饭了没,睡好了吗?公司里也没有毛毯,看你空调吹的,嘴唇都有点发白了……”闵叔心疼,叨叨絮絮地说。
贺千弦洗完澡,发现自己头有点晕,公司的冷气太足,昨晚睡沙发,睡感冒了。
下楼吃完早餐,贺千弦出门,闵叔拉住他,“你都感冒了,要去哪儿?我找唐医生来看看。”
贺千弦摆摆手,“我要去公司,没事的,一点小感冒,晒晒太阳就好了。”
“晒太阳哪有用,你这脸色都发白了,还是别去了。”闵叔硬把他拽回客厅,吩咐其他人打电话找唐医生。
“闵叔,没事的,你小题大做了。”
闵叔板着脸,“你自己照照镜子,才一天的时间,你就憔悴的不像样了,还不赶紧看医生。”
脑袋确实有点沉,但身体无恙,贺千弦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于是说:“我想吃桂花汤圆了,你让厨娘包吧。”
闵叔一离开客厅,贺千弦就走了。
开车时,贺千弦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到国道,突然一阵眩晕,眼前一黑,黑之前,他似乎看到了前面的车打了靠右灯,果不其然车子一颤,贺千弦睁开眼睛看到追尾了。
前面那辆车的车主气势汹汹地来找他算账,他晕晕沉沉地摇下车窗,温热的气浪迎面扑来,贺千弦像被这股气浪袭击似的,瞬间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在医院了。
他睁开眼睛的那刹那,看到的是贺云峥一脸的关切,然而下一秒变得铁青。他沉着一张脸,贺千弦还是笑了笑,叫了声“爸爸”,贺云峥“嗯”了一声,两人没了言语。
贺千弦是感冒了,但身体抱恙的主要原因还是心情因素,医生说是他的压力太大导致晕厥,贺云峥当时心下一沉。
只是上了一天的班,居然就憔悴成这样,贺云峥除了心疼,更是怒其不争。
远千羽和白绪烽赶来时,贺云峥在给贺千弦削苹果,病房里的气氛不错,贺云峥削苹果的手法利落,引得贺千弦的夸赞:“爸爸,没想到您还会削苹果。”
贺云峥很想说句“以为像你一样什么都不会”,但忍住了,转而说:“那是当然。”
话里有几分得意,贺千弦就笑,“以前还没觉得您这么显摆。”
贺云峥也跟着笑了一下,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贺千弦接过来,啃了一口,觉得又甜又脆,“爸爸,您什么时候练就的刀法?”
在立业之前,贺云峥是一个好丈夫,远千羽喜欢吃水果,他就练就了一身切水果的好本领,什么芒果菠萝橙子西瓜,都能切的漂漂亮亮,就差雕成花。换作远千羽吃,这苹果还得切片装盘,贺千弦这待遇着实就不算什么了。
恰恰,他这话问出口,远千羽和白绪烽进来了。
远千羽见贺云峥也在,有点尴尬,倒是贺云峥先起身,将刀具放好,说去问问贺千弦什么时候能出院。
和远千羽碰面时,两人点点头,生疏又客套。
白绪烽哪管他们俩,将水果放下,一屁股就坐在贺千弦的床上,说:“哥哥,前天还见你好好的,怎么了?”
“没事,就是小感冒。”
白绪烽瞅瞅他脸色,“不像啊,你可别是什么绝症啊。”
一旁的远千羽一声轻喝:“胡说,小烽,哪有这样说哥哥的。”
“我只是担心,”白绪烽撇了下嘴,指了指贺千弦手上的苹果,“赶紧吃,能吃就说明身体没问题,我那次拉肚子,拉得一塌糊涂,但还是想吃东西,吃着吃着就好了。”
这哪还有胃口吃东西,贺千弦将苹果放下,白绪烽见他不吃,就翻果篮,说:“不想吃苹果?那吃芒果吧,要不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