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荆早已感受到男人隐隐的怒气。
心下感慨自家老大的情绪自控力向来好,这天底下也就只有慕大小姐有能耐让老大频频失控发脾气了。
慕酒被他拿的毛巾罩的动弹不得,上车之后才活动开,抬手将脑袋上的毛巾扒拉下来。
然而还没看清楚男人的面容,就又被罩上了一个毛茸茸的小毛毯。
她气得不行,闷闷的道,“你做什么啊?战北霆你别揉了……”
车厢内开着暖气,在水下的时候她差点冻到没有知觉,但是现在被四面八方的暖气笼罩,好多了。
男人的嗓音毫无温度,夹杂着如寒冬腊月般刺骨的冷意,“我真想掰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多少水。”
慕酒将脑袋上的小毛毯扒下来,“你到底发什么神经?”
战北霆眸色泛着森冷的凉意,面无表情,怒意明显,“我给你把身子养好,你就这么给我往死里作着玩?”
“你……我哪里有作死了?我这是工作,我是在拍戏。”
男人浓黑的眉拧的紧紧的,沉声训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身体没好利索前不准来这里?我每次说的话都是废话是不是?”
“我好了。”
结果她话刚一落,没忍住,低头打了个喷嚏。
“……”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但是她这一声不吭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被他抱走,估计副导演又要急的问候到八辈祖宗了。
她耳根一红,抬手去推他,要下车,“你放开我,让我出去……我要出去,剧组那么多人都在等着我。”
慕酒刚一起身,男人就直接拦腰把她拖回来抱住,摁在自己的腿上。
男人低沉性感的声线带着丝沙哑的味道,嗓音距离她的耳畔极近,“不准。”
“你还不准?我好好的拍戏你出来犯什么神经把我扯出来,我还要重新拍一条你知道不知道,我……我……我脑子如果进了水你脑子就是进了硫酸!”
她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好,男人如此强制性的两个字让她眼圈都红了,“你凭什么不准?”
“我说不准就不准。”他拢着英气的剑眉,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低低的冷嗤,“前几天把脑子烧坏了是么,那么冷的水还往下跳。再发烧的话你又想麻烦谁照顾你,你以为所有人都很闲是不是?”
男人低低的嗓音就飘在她的耳际,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她鼻头泛酸,眼眶里积了些许水汽,用了力气推开他,想要下车,“不用你管。”
男人的长臂紧紧的锁住她纤瘦的腰肢,嗓音沙沙的,“那你想让谁管你?”
她全身都跟着绷紧了,眼眶蓄了泪水,眼前都模糊了,带着些压抑的哭腔,“战北霆你不要再对我好了,别对我太好。”
战北霆睨着她一双干净的漂亮的眸,轻笑:“那我欺负你,你就开心了?”
她穿古装是极美的,身上明艳的正红色衬着白皙的肌肤,发髻娇俏美丽,容颜姣好,尤其那双眸,盈盈脉脉,极具灵气。
偏偏可怜巴巴的委屈模样最勾人心弦,好似他欺负她欺负的多么狠一样。
她瘪着嘴巴,“你就不怕我缠上你么?”
男人抬起修长的指掐住她要滴的出水来的小脸,低低的道:“缠上我,是因为喜欢我么。”
他的这句话飘渺的好似捕捉不到,语气淡淡的漫不经心,轻佻的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他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低低淡淡的道:“你不是说了,我脾气不好,阴晴不定,还凶巴巴的,那你喜欢我做什么,嗯?”
闷痛的窒息感在心间无边蔓延,扩散。
她咬了咬下唇,泪从眼眶里掉下来,却哭的无声无息。
他皱了皱眉,“哭什么?”
慕酒突然抬手抱住他的脖颈,小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啜泣,“我是不是被我爸爸宠坏了,所以哪里都不好,哪里都不好。”
“妈妈不要我,爸爸也不要我了,哥哥好几年没有一点音讯,唯一的未婚夫在婚礼上抛弃我,你也会不要我。”
她委屈的哭出声,越想越难过,“你也会抛弃我,到时候我还是一个人。”
他抬起手,温热宽厚的掌还没碰到她的后脑勺,便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