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覃晓峰点头。
不知究竟是不是还没说道别的缘故,冯子凝没有马上离开,还是站在门前。
覃晓峰自然不会关门,良久,他欲言又止。
见状,冯子凝连忙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覃晓峰犹豫半晌,问:“还疼吗?”
冯子凝先是不明所以,而后明白他问的是什么,顿时发窘,含糊地答道:“有点儿吧。”
这与覃晓峰猜想的差不多,他叮嘱道:“今天吃些易消化的食物,要是肠胃不舒服或者发烧,去看看医生,也和我说一声。”
听他这么说,冯子凝才明白为什么早餐覃晓峰买回了粥。他乖顺地点头,说:“嗯,现在还好,没什么。只是有点儿疼。”那时涌现在身体中央的热流仿佛弥留在冯子凝的身体里,在热情冷却以后,显得有些多余和古怪,冯子凝不自觉地揉了揉自己的下腹。他摇摇头,说:“我先回家,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妈说带了蜜汁红烧排骨过来。”
那是冯子凝从小到大最喜欢吃的东西,覃晓峰可不敢和他抢,闻言微笑,点头道:“嗯,晚上见。”
话到此处,冯子凝不得不挥手道别了。他挥了手、转了身,还没迈出步子,又转回来。
覃晓峰一点儿也不意外他会回头,露出忧愁的微笑。
冯子凝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问:“抱一下?”
覃晓峰抱住他,往他的背上轻轻地抚了抚。
拥抱得再久,最终还是得道别,何况在走廊里拥抱总是不好,冯子凝终是道别离开。
周末的上午,地铁里满是出行的人,拥挤不堪。不知是不是车厢里空气不流通的缘故,冯子凝没站一会儿,竟觉得脑袋发晕。他摸了摸额头,似乎有些发热,但又像是自己的错觉。
想起覃晓峰的交代,冯子凝走出地铁站后,路过药店,走了进去。
早上洗漱以后,冯子凝稍微检查了一下`身体,似乎没有见到出血。不过想到当时的疼痛,冯子凝不能确定里面有没有留下创口,以防万一,他决定买点儿药备着。
冯子凝甫一走进药店,药剂师便热情地询问他要买什么药。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买什么药,茫然地在货架间转悠。不多时,一位药剂师走上前来,询问是要买哪方面的药。
“直肠粘膜受伤引起的发烧发热,要买什么药?”冯子凝直截问。
闻言,药剂师微微错愕,俄顷把他往别的货架前带,开始向他介绍消炎药。
药剂师介绍了几款药,它们有各自的产品名称,但冯子凝对比药品名称后知道它们是同一种药。查看药品介绍时,他在余光里发现药剂师用探究而好奇的目光打量自己,冯子凝不作理会,选好药以后,结账离开。
离开药店,冯子凝也为自己买药时所表现出的坦然感到意外。他本以为这是一件很害羞的事,或者说,在他人眼里甚至是一件羞耻的事情,可是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竟为这种为喜欢的人牺牲的英雄主义感到骄傲和自豪。
在国外留学期间,冯子凝每逢生病,总是自己照顾自己居多,对身体的情况挺了解了。他估摸着现在的情况不严重,打算回家以后吃一次消炎药,好好地睡一觉,这样应该能好。如此,他也不用特地告诉覃晓峰,免得覃晓峰担心了。
冯子凝打开家门,想到王陈君在家里,便喊了一声:“妈!我回来了!”
“宝宝,你回来啦!”王陈君高高兴兴地奔出玄关,冲儿子打招呼。
看见迎面碎步跑来的王陈君,冯子凝惊得瞪圆了眼睛,险些往后退,免得她上前抱住自己。
王陈君看出他的惊愕,奇怪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冯子凝吓得背上冒冷汗,换上拖鞋。
王陈君并不放弃,仍道:“有什么不能说?快说!”
冯子凝汗颜,再三犹豫后说:“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她听罢呆住,哽了好一会儿,不耐烦地说:“这是幸福的肥胖!”
“肥胖还能幸福,你真是没救了。”既然说开了,冯子凝便不再有任何顾忌,说完往屋里走。
王陈君跟在他的身后,气道:“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妈妈?”
冯子凝懒得和她斗嘴,或者督促她赶紧减肥,敷衍地夸赞道:“再胖也美啦,杨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