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间过了8个月,我的治疗彻底结束了。回想这一年和大杨杨同桌的生活,是上学以来,过得最开心最惬意的回忆。我抱着大杨杨,开心的和他畅想着以后不用去医院的日子。
他突然拉起我的手,让我们四目相对。他的脸上没有了我一贯看到的笑脸,眼睛里有着一丝空洞的涩然。我捧着他的脸,问他:“怎么了?怪怪的!”
他拉起我放在他脸上的手,紧紧的抱着我,贴在我的耳边:“一一!我过几天要去美国!”
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推开他,疑惑的望着他。看他有些严肃的表情,心好像沉到了谷底。我牵动下嘴角,笑得不经意的问,“要开学了还去旅游?”
他摸着我的头,“不是去旅游,我得离开一段时间!”
我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是在开玩笑?还是我在睡梦中?他为什么会离开?他怎么就会离开? 我只是拖拽着他的袖子,身体抖得像不停晃动的筛子。他只是抱着我,嘴抿成一条直线,不发一言。
我任由他抱着,面无表情,完全不能接受他所说的话。我抬起头,低沉着声音问他,“为什么?”
他有些沙哑的声音乞求着我,“你等我回来好么?”
我猛的推开他,大喊着发泄着我的情绪,“你凭什么没有理由的说走就走!还要我等!你连什么时候回来都不告诉我!你怎么还能要求我等你?”
我转身就跑,不想让他看到我凶涌的泪水。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的追上来。直到我到家了,依然没有看到他的身影。我回到房间,把自己捂到被子里,哭得浑身抽搐、不能自已。
我想不起来所有,脑袋里只有他要离开这一条信息,心疼的要命。我想就这样把自己困在黑暗里,不顾所有!也许等看到光亮的时候,发现这只是一个冗长而痛苦的梦境。
双双进来,拉着我的被,焦急的问我:“姐——姐——你怎么了?”
我听不到所有人的声音,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悲痛里不能自拔。双双好像离开了一会儿,又回来。我已经不那么激动,只剩下小声的抽涕。她拉下了我蒙在头上的被子,一下一下地捋着我那些哭湿的发。
我看了眼她扁着嘴,一脸心疼我的表情,又流下了几滴泪水。她只是坐在我的身边,眼里含泪,一动不动的望着我看。我没好气的一笑:“臭丫头!不用这个可怜我的表情!姐没事!”
我起身。她抱起了我,趴在我的肩膀:“姐!你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从双双的嘴里听到安慰我的话,我才恍然的发现,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他是真的要走!我望着窗外被风吹弯的树。它的枝桠胡乱的摇摆,树叶飘飘洒洒落了一地金黄。萧瑟凌乱的一如我的心情。
双双没有继续安慰我,只是陪我看这悲凉的秋色。我的心不断的下沉,像是一个无底洞,只是沉不到底。悲伤侵染着我的每一个细胞,化成我浑身的血液,进入我的五脏六腑,让他们变得残破不堪。
树下的行人或焦急、或悠然的走着,他们不停的有着交点又瞬间擦肩而过。为什么人世间总有着这么伤感的别离?而我为什么也要经历?
我疯了一般的突然起身跑了出去,颤抖着双手给大杨杨打着电话。我想见到他,疯狂的想……
☆、51世上最远的距离(下)
51世上最远的距离(下)
我跑到楼下的时候,电话刚刚接通。我听到他喊的一声“一一”,从远处传到了我的耳边。我抬头,原来他一直都在经常等我的路灯下。
天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难怪我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影。他站立得依旧帅气俊廷,像屹立不倒的树一般,头发却像摇摆的树枝,在风中凌乱不堪,略显狼狈。
我跑着扑到他的身上,紧紧的抱紧了他有些僵冷的身躯。我的泪流了满脸,抬起头,第一次用恳求的语气和他说着:“别走~”我知道我的神情看起来有多么的娇柔动人。他的眼神从毫无焦距变得无比深沉,泪就这样流了下来,被大风吹到了我的脸上,冰凉的疼。
他把嘴抿得更紧,什么都没有说。我的手指紧紧地掐着他的衣服,好像能掐到他的肉里,更像是掐到了他的心里。我依旧仰着头,泪水不停的滚落,“为什么?你不要我了?”
他只是一脸严肃地微摇了摇头,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前。我感觉耳边的风声呜呜直响,但在他的怀抱里却暖暖的窝心。我又抬起头,倔强的盯着他,“我不要你走!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