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给我发短信,问我吃饭了没、睡觉了没、无聊了没,或是和我吹嘘他考得有多好……
第三天,我看到他拿了个行李袋站在我面前。
“你干嘛?”我笑着问他。
“考试完了,来当陪护啊!”他语气轻快,一扫前两天的阴霾。我看着他,就像一缕温热的阳光,照亮了一坨懒懒的我。我好像一下子来了精神,不再疲惫不堪。我想着:这是什么力量?
果断是爱情的力量啊!
“你那么贵~我才请不起!”我对他撒着娇。
“那就欠着吧!然后以身抵债。”
“不要!我可以选择不请!”我鼓着腮帮摇着头。
“病人没有选择的权利!”他掐了下我的鼻子,开始收拾行李。
“你又不是医生!你也没有权力!”我冲他吼。
“我是你的监护人!”
我看着他淡定的表情,随手拿起一个枕头扔向他。他一只手就轻松接住了枕头,一只手抬起我的脖子,把枕头垫到我的脖子下面。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秀的脸庞,忍不住伸长了手臂搂住他的脖子,亲上了他的嘴唇。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他,他有些惊讶,但很快就变的主动起来,加深了吻。
他松开了我,因为我妈进来了,我拿被子盖住了头,不去看他们的表情。
“王阿姨来啦!”
“杨杨啊!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我妈笑着,问的直言不讳的。
“王阿姨!你不用这么审问我吧!你女儿跟了我,你应该很放心吧!”大杨杨嬉皮笑脸的和我妈开着玩笑。
“我是不放心你!到时候受气了别找我给你评理。”
“妈!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么?”我听不下去了,冲我妈吼去。
“瞅瞅这脾气!杨杨看上你你是上辈子烧了多少好香啊!”
“我是病人!哪有你们这样气我的!”我气的找不到理由反驳。
“是是是!病人烧都退了,和正常人也没什么两样!我们不气她了!”大杨杨说得话更气人,我又把枕头扔给了他。
我们笑着说着话,护士进来通知我的家长去医生办公室。大杨杨和我妈都去了,我没扎针,也想去看看,穿上鞋也偷跑了出去。
他们去了办公室的里间,我隔着个没关严的门听他们说着话。
和我妈说话的是个岁数不太大的男医生,头发很利索,戴着口罩,只能看到有一双好看的眼睛,透着专注。
“这不用再检查确认一遍么?”我妈的声音带着急切的颤抖。
“对于我们来说,看这个报告结果就像你们看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样的确定。”我听着医生话里的漏洞,心里想着:要是人妖呢?怎么看?
“我们现在下一步需要做什么?”大杨杨很镇定的问医生。
☆、18深刻的转折(下)
18深刻的转折(下)
“化疗!”
??化疗??那是会死人的吧!我的脑袋好像自动过滤掉身边的一切,只剩下这两个字了。这是什么鬼地方?我的乌龟心理作祟,本能的想逃离,脚步不自觉地往外走去,像个幽灵,还是没有同伴的那种。
我一直走一直走,有些瘫软的扶着栏杆,直到走到走廊的尽头。我看到落日映衬得一片通红的苍穹,显得那么的凄凉萧索。其实人家日头落得好好的,萧索只是为了让它应了我悲伤的景而已!果然是心里想什么就会看到什么!
我伸出手,摸着冰凉的玻璃。那上面有着火红色的太阳和一张鬼白鬼白的脸。那抹红色的光离我那么的近又是那么的远。它美得刺目,让我恍惚的觉得它一会很大很圆、一会又什么都没有。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
我拍着玻璃,想把这模糊的影像变得清晰,也想把自己的恐惧击退,后来发现,MD!是泪水蒙上了我的双眼,怎么抹都抹不去…
直到有一个人抱住了我,我趴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地捏他的领子放声哭喊。我不停的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我喊得撕心裂肺,直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嗓子沙哑的再也发不出声音,还在不停的呢喃着为什么,就像是责备命运的不公,责备现实的残酷……
我以为我可以潇洒的接受我的病情,潇洒的面对生死,因为这几天也无数次的想过。可是直到真正的亲耳听到,才发现我一直都胆小懦弱。我也只是芸芸众生里那微小的一颗尘埃,没有那些看破生死的坚强。我不愿去面对,也承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