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荣勃然,就像湍急的洪水找到了缺口,迫不及待的倾泻而下:“你亲他?!”
“对啊!”詹智尧此刻绝对不清醒,因为清醒的詹智尧根本不敢这么怼厉荣,他恨不能绕着对方走:“刚刚你敲门之前,亲的这里。”青年晃着手指,点了两下才点对地方,按在自己的下唇上,像只不怕死的兔子。
厉荣的呼吸渐重,周身都泛起一股戾气,带着十足的压迫。
空气仿佛逼近了燃点,热的难熬。詹智尧眨着眼睛,嘟囔的声音不自觉的变小:“你放开我……”
困兽般的瘦高少年猛的低头,粗鲁的吻住了那带着淡淡粉色的嘴唇。
青年傻了,只会瞪着眼睛手足发僵,连抗议的动静都发不出来。
这几乎不能称作一个吻。
少年的莽撞让鼻尖撞到了一起,酸胀的隐痛。慌乱的错开后,牙齿又磕到了青年的嘴唇,漾出了铁锈味儿,而他完全不得其法的压着蹭着,甚至不知道该用舌头去打开对方的口腔,进一步深入。小豹子般的团团转着,困的急了,干脆的张嘴,用牙齿轻扯撕咬,像是幼兽的嬉闹,带着直白的血腥。
“唔……疼……”詹智尧哆嗦着,手掌无力的抵在少年并不壮实的胸膛往外推。
那点力气完全撼不动少年。青年这样软弱的抗议反倒是惹恼了他,一巴掌拍到青年屁股上,弹了两弹,牙齿惩罚的扯着青年的下唇往外拽了拽。
又疼又窘,青年眼中迅速蓄起晶亮的泪水,要掉不掉的,语不成调:“厉荣……你放……疼啊……”
少年的呼吸浊重,像是某种猎食的兽类,危险到颤栗。
青年的力气于他而言,简直跟挠痒痒没什么差别,反倒这儿一下那儿一下的捶打,点起火苗簇簇,燎热炙烤。
少年铁钳样的手指用了力,箍着怀里人周身上下最软的那处往自个儿身上揉,焦渴的身体仿佛热锅淋了冷水,嘶啦的就要冒白烟。
身体蹭着,硬的硬软的软。洁白的牙齿咬完青年的下唇,又没头没脑的咬上下巴、脸颊、鼻尖,用了力的,一口一个红印,隐约见血。犹如施虐的刑罚,疼痛中带着直白的占有欲望。
乍然响起的手机铃声简直令人心惊肉跳。
两个人都怔住了。
詹智尧满脸湿痕,红红白白,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出口的话跟身子一样直哆嗦:“接……接电话……你的……你的手……手机……”
厉荣就保持着刚刚松口,跟对方鼻息交缠的暧昧距离。微微低下的头,眼底还有零星的血丝和阴郁的小火苗——
那个狂躁疯魔的病人一点点退却,那个冷静凶狠的厉荣一点点清醒。
詹智尧呜呜的,捂着脸含混不清,酒意未醒:“疼……我疼……”
再开口的少年嗓子都哑了,带着强作镇定的张惶:“这是教训。再有下次,老子直接操-死你!”
说完,就像每一次的交锋,收尾都出奇的一致。
厉荣掉头跑出了宿舍。
直到站在宿舍楼门口,他才勉力按捺住惊悸心慌,拿出手机看,未接来电显示彭嘉。
“住个院都不能消停点吗?”厉荣摇了摇头,却是更昏。
依稀间,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操!他明明是来接墨陆回家的——
耳后陡然袭来的凛厉杀气,带起隐约的风声。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迟钝了半拍,然后是后脑被重击的剧痛,和眼前铺天盖地的黑暗。
厉荣双腿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
甩出的手机亮了亮,一个隐匿号码发来的短信被自动读取:“跑!”
旋即又是无休止的铃声。彭嘉的名字在明灭间,执拗的亮着。不肯将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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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道上风声鹤唳。
前段时间风光无双的厉荣犯了事,直接被拎进了公安局。
因为出了人命,哪怕厉荣没到法定的十八岁,依旧有可能面临十年监-禁的重罚。
被害者是娱乐场所的少爷,姓范。传闻推断是因为醉酒加上嫖资没谈拢,被厉荣残忍的一刀割喉。
警察抓捕的时候,被害者已经气绝身亡。边上的凶手厉荣,因为被害者的临终反抗,被推倒在地,后脑撞在石头上昏迷不醒。彼时他的手里攥着锋利异常的刀片,血渍刺眼。
这样一件血腥的新闻,最终不过占据了报纸上小小的一块儿版面,水花都没有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