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楠不是甲方也不是乙方,是承办这次路演活动的广告公司的人,策划总监。
“长得不错,看着也是个能过日子的女人。”厉戎很少八卦,可是能力健在。
瞿扈牙疼似的吸气:“要不要这么现世报?……不过这小丫头看着比小时候漂亮了。”
“试试?”快轮到厉戎发言了,男人整了整西装,气度儒雅,说的话八竿子不沾边。
“试试就试试。”瞿扈笑,摩拳擦掌。根本不在意自己打脸的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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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戎很多年不做梦,一晚上居然风格迥异的梦境连绵不绝。
一时是墨陆死的时候,风华正茂的青年生机渐萎,只剩眼睛清亮执着——
荣哥,我想高中毕业……跟你表白……你真狠心,居然我跟着……跟着奶奶去探望……你都不肯……不肯见……我学法律……就是,就是不想……别人再害得着你……我打架不行……我可以换种方式……保护你……你不喜欢,不喜欢我……我难过……也明白……没法勉强……荣哥,詹老师是个……好人……我们约定过的……他猜的真准……知道你不会……可是我舍不得……哥你别找他麻烦……这些年他过的很苦……不容易……
一时又是北固山监狱里,被高老四他们欺负的时候——
四哥你看这小子,眼神挺狠啊哈哈你咬我啊……一脚踹过来,厉戎的眼角开裂出了血……
谁他妈让你站起来了?……大耳刮子扇下来,耳朵嗡嗡作响,脑子都眩晕的回不过神……
你们几个没他妈的吃饭吗?连个杂碎小子都按不住,怎么不去吃-屎?……高老四粗嘎着嗓子狞笑,大刺刺站在被压的跪着的厉戎面前,啧啧惋惜。妈的这小子不够柔美老子下不去D,换种方式……热腾腾骚哄哄的尿液带着十成十的羞辱,浇的他满头都是……
夜晚,一墙之隔的囚室喧闹骚动。恶意嚎笑的是高老四的几个小喽啰,哭爹喊娘的那个是前两天才收监的小会计瞿扈……小子快叫爷爷……呜呜……爷爷饶命,疼死了……乖孙子,爷爷疼你,帮你好好通通……四哥真神勇,把这小子捅爽了……
一时又是靳杨来探监,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荣子你自己多加小心。当初判的时候,我缠着我家老爷子想捞你,当时政局敏感,老爷子不好出面,只能请了个律师帮忙。你这七年,满打满算顶多五年就能出来,我给你提个醒,外头有人想弄死你,安排人进来也不是不可能……
一时又是涂家被彻底整垮的那天——
彭嘉瘦的厉害,精神萎靡。即使如此,依然看着被打断腿跪在面前的涂建梁哈哈大笑,笑声恣意,依稀有当年天不怕地不怕彭少风范……荣子好样的,哥哥谁都不服就服你……涂建梁,你找人轮了老子,技不如人我认怂。风水轮流转,你想到过跪在老子面前的今天吗……强你?便宜你了……涂建梁你那对爱逾眼珠子的双生子呢,刚好十五初中毕业是吗?嫩的能掐出水吧。听说打算送去英国?去个屁啊,留下来父债子偿,洗洗干净给我兄弟暖被窝吧……涂建梁你眼睛瞪那么大,后悔了吗……
一时又是涂俊涂俏两个少年生生被他折了傲骨拔了利牙的折辱——
还跑吗?黑亮的鞭子盘在腕上,像是伺机而动的蛇,不怀好意。少年纤细白皙的背上都是纵横的鞭痕,不至于破相,却是疼的厉害……呸,姓厉的你有种就杀了我们……杀了多没意思。小八,塞秘药,上全套工具所有口子都堵起来。蒙上眼睛大字悬吊,四十八小时不许落地……两个少年被封了口喊不出来,哀嚎憋在嘴里,最后放下来时候嗓子眼都见了血腥,说不出话……直至被调-教成不知羞耻的玩物……
从梦里猛的醒来的时候,厉戎像是一脚踩空急速失重那般,身体抽了抽,一下子坐了起来。
才凌晨三点半,最黑暗寂静的时刻。
那些害人和被人害尔虞我诈的日子。一年年过来,曾经十六岁鲜活少年的心渐渐冷硬,再也感知不到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