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意在他眼底涌动。
他看着她，如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苏青禾所有的自以为是，一瞬间就在他的面前土崩瓦解。
她的高傲，她的倔强，不就是仗着与他从小青梅竹马的关系吗？
可这一种的青梅竹马，一旦占了他至亲之人的鲜血，他变得那么冷戾，再不认他。
苏青禾呆呆看着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是这么近。
她忽然知道，她不想死。
她想活着！
“不！”
凄厉的叫一声，苏青禾扑腾着往他面前蹭，“戚少成，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要拿我试慕雪的心，我帮了你。你从山里回来，浑身是伤，也是我救了你……戚少成！做人不能这么无耻！我帮你救你，你却要杀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
她话没说完，戚少成抬起一脚，用力的踹在了她的胸口。
青禾所有未说完的话语全部都堵在了嗓子眼里，跟着一口鲜血喷出来，整个人低靡不少。
戚少成走过去，冷面无情。
看她马上要爬起身了，抬脚踩上去，慢慢的问，“苏青禾……本帅就是要杀了你，你能奈我何？”
“你里应外合，带着阎山的人马来攻城，城里死了多少百姓，你怎么不说？”
“你帮我一次，就要拿这一次的帮忙抵掉我戚府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你怎么可以？”
“你救我一次，还是处心积率的圈套，依然是害得慕雪现在生死不定，你怎么敢？”
“你口口声声骂本帅无耻。你以为你委屈，你是对我最好的人。可你的好，就是要使尽手段杀光我身边的所有亲人吗？”
“苏青禾！你该死！”
一字一顿说着，戚少成话里不带一点烟火气息。
冰冷得，像是冬天里的雪。
可现在，明明是夏天，是盛夏！
砰！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曙光
“少帅，据那西医说，少夫人的血输上了，卡在右胸里的子弹也取了出来，然而伤势依然是极重的，还是要看看能不能挺这个晚上。”
手下新提的副将，脸色担忧的说着，很是为慕雪祈祷 。
他们这些人，从来做错了事情，现在要补回来。
能为少夫人做的，唯有这些。
“好，你们都下去了，这里我一个人就行。”
戚少成目光无波的摆摆手，已经坐在这里好久，几乎要坐成了一座雕像。
副将看了看他，不敢再劝，只能退下。
转首又着人送了新做的饭菜上来，“人是铁，饭是钢。天大的事不能不吃饭。”
于是，戚少成吃了。
但吃的极少。
他伤到的右臂，已经在快速的恢复当中，可他依然抬不起来。
累。
好累。
转眼间，已至深秋，那名西医就在这大帅府歇了，以便随时照顾慕雪。
戚少成的座位，从外面的大厅，转到屋里的床前。
慕雪脸色惨白，沉沉睡着。
依然还没醒，但至少比那浑身是血的模样要好多了。
再探探她鼻息，已经有力了许多，不再是那样的奄奄一息。
“慕雪，我在这里，陪着你。你一定要好起来，听话。”
俯身落下一吻，戚少成轻轻握了她的手，拉了凳子坐在她的床头。
说，“慕雪，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你看，中式的好，还是喜欢西式的？”
想了想又说，“不行。你慕雪是我戚少成的妻子，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就该是中式婚礼。”
话落，忽然又笑，轻轻的打一下自己嘴巴，“瞧我这样子，又犯了武断的性子了……你醒来，你醒了再挑。你说什么样，就什么。”
“唔，对了。还有我们的孩子，要是生了男孩，取个什么名字呢？卫国？保家？这些太俗了些，但意义很好啊！要不建设？……还是算了！瞧你也不出声，大概是不同意的。”
“那，等生下来，你也管取名。”
“可如果生了女孩，一定会长得像你，性格却是要如我一般的。生在我们这个家里，她就该有我这个亲爹的样子。虎父无犬女嘛！叫什么好？胭脂！”
“这名字啊！胭脂。古有胭脂马，今有我戚家胭脂女，一定威风凛凛，将来做个女将军……”
“还有还有啊，这女孩名有了，男孩……取叫渭尘吧！只希望在不久的将来，可以战火平息，尘埃落定，整个渭城，一片祥和……”
这是他的梦想，也是所有百姓的名字。
渭尘。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