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他朋友吧,那孩子现在过得咋样啊?”老大娘问李云逸,李云逸苦笑:“还成吧,只是,只是怎么可能过得安心呢。”老大娘也跟着叹息:“是啊,吴超凡小时候的那几个朋友,也都搬走了,小时候那么要好的朋友也跟着散了,这天杀的杀人犯啊,生生毁了人家一家啊,不过听说东家的那小子现在挺有出息的,你告诉吴超凡一声,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他那发小儿,这孩子一个人在外边闯荡肯定不容易啊。”
李云逸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里的信息:“吴超凡的朋友?你知道他搬到哪里了吗?”“那我哪知道啊,不过吴超凡应该知道,他们几个小时候好着呢。”老大娘笑着说。
东洛把烟摁灭:“超凡,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你提条件吧,我都满足你,就当是我真心的赎罪,别恨我了,也别再复仇了,你这么下去迟早把自己玩死。”吴超凡冷笑:“想我不再复仇?简单,你手边有枪吧?杀了我就行了,反正处理尸体这方面你是老手了。”
“吴超凡!”东洛提高了音量,“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能容忍你,但是别人不能!你在H市搞出那么大乱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杀了你?!”“你和他们是一丘之貉,少装好人了。”吴超凡冷眼道。
东洛咬牙切齿:“我说真的,吴超凡,别逼我杀了你。”吴超凡笑:“你连警察都敢杀,何况我一个平头百姓,你当然能杀我,但是!你不要以为我杀不了你。”
东洛苦笑一声,颓然地坐回椅子上:“吴超凡,我本以为你今天来是打算好好和我谈谈呢,你还是老样子啊。”“倒是有一件事要谈。秦崆,就是你杀的那个警察,你知道他手上具体掌握了你多少证据吗?”吴超凡道。
东洛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你想说什么?”“我没有见到他得到的东西,多少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毕竟你是那么严谨的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东洛不耐烦地问。
“记得之前我让你调查的那个警察吗?李云逸,和我弟弟,长得一样的那人。”吴超凡缓缓说,“怎么会不记得。”东洛回他。“你杀的那人,是他的搭档,那傻小子现在一个人跑来这里调查了,不过想来他也调查不出什么。”东洛轻笑:“怎么,你怕我杀他?放心,要是他也死了,才是真正捅了马蜂窝,警察可是杀不完的。再说了,就他那张和吴纯一样的脸,我杀了他你不得捆着□□来找我啊。”“你说到做到最好,作为我的报答,我将来给你留一条活命的路,只是别的那些人,我不可能放过的。”吴超凡道。
东洛皱眉:“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打算收手?”
吴超凡站起来,一步一瘸地往外走:“东洛,我在医院养这条腿时,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咱们小时候。但是我醒来的时候心里明白,所有事情都是这样,过去的已经回不来了,就像你已经不可能收手了一样,我也不会收手。只要我活着,这事就不会无疾而终。”
吴超凡慢慢走了出去,脚步声越来越远。东洛揉着额角的伤疤,突然就鼻头一酸。出事以后吴超凡从没有提起过以前的事,今天吴超凡说出那一番话,虽然语气很平静,但是东洛明白他的意图。无论将来如何,吴超凡都要和他,和他们死磕到底。
离开文昌路以后,李云逸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逛,虽说多少了解了一些吴超凡过往的事,但是还是有很多问题没有搞清楚,李云逸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正当迷茫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
吴超凡坐在一辆出租车上,司机拉着他走过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吴超凡面无表情地看着路边的景色,摇下玻璃点上一支烟,慢吞吞地说:“去城郊的疗养院吧,我在那下车。”
另一头,谢洋从咖啡馆出来,眉眼带笑地整理着丝巾,台阶下恭候多时的司机匆忙迎上,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谢洋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气的身体都微微发抖:“快!快带我去!”
一路上谢洋都心神不宁,不停地催促司机。到了疗养院车子刚停稳,谢洋推开车门就跑了出去,高跟鞋被她踩得脚下生风。
谢江那一层的走廊里挤满了人,谢洋刚靠近就听到里边谢江撕心裂肺的尖叫和求饶,谢洋挤开人群,看到屋子里谢江满脸泪痕地跪在吴超凡脚下,发疯了一般磕头求饶:“我错了,我错了!不要杀我啊!我求求你了!”吴超凡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