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班长啊,这是要我们大出血啊!”
……
佟子笑得眼睛眯起来,红光满面:“都是出社会的人了,不能再和上学那会儿一样,随便找个KTV唱一晚上歌就了事啊。”
这家名为特洛伊的娱乐会所,与程嘉溯当初带我去试礼服的那家高定店,是同一家。回想一下礼服的不菲价值,我知道这回佟子是真的大出血了。
特洛伊实行会员制,每有新人加入,都必须有两名以上老会员引荐。每名会员可以带一定数量的朋友前去,特洛伊所提供的服务质量,当然也对得起他们恐怖的价格。
有人直到一点内情,问佟子:“你哪儿来的会员卡?”
以佟子的经历,刚刚工作这几年,要是就能拿到特洛伊的会员卡,那这会员卡的含金量未免就太差了。
佟子也没藏着掖着,笑着说:“是我老婆的表哥,有一张会员卡,听说我们要来,就借给了我。”
他老婆上学的时候学的是化学与材料科学,化材系的女神,据说出身高级知识分子家庭,家里颇有一些有钱有势的亲戚。
这么一解释,大家都释然了,还有两个男生酸溜溜道:“佟子你真是好福气啊。”
旁边的女同学立刻呛回去:“今天是佟子老婆大方,请我们去特洛伊,你们别在这儿酸,不服气你也娶一个化材女神嘛。”
于是不服气的人都闭了嘴,几个在沪市工作了的,都买了车,各自带了几个人,三四辆车一齐往特洛伊去了。
进了会所,要了一个大包间,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打牌的打牌。大家都知道我一贯不能喝,也不勉强,给我要了果汁。
喝酒能免,唱歌却是免不了。都是很熟悉的同学,不管会不会唱,唱得好听不好听,都拿起话筒来唱一两首,反正这里隔音好,也不怕打扰到别人。
我本科时代的舍友谷子是个麦霸,和佟子两个包着话筒不放,唱了一首又一首。她喝得有点高,硬拉着我给她鼓掌,我还不能停下,必须做出凝神倾听的样子,不断鼓掌,肯定她的歌声。
谷子前段时间与恋爱了七年的男友分了手,正是郁闷得不得了的时候,喝起酒来就没了度,我劝她,她喝得更凶,我就不敢说她了,只好偷偷往她的酒里头掺水。
她喝几口,唱一会儿歌,就抱着我哭,哭完又要我给她鼓掌,然后继续喝。
佟子有点被她这个劲头吓到了,拉着我说:“你看着点谷子,别让她喝太多了啊。”
我苦笑,谷子这样,哪里看得住?我只能尽力照顾好她了。
谷子唱着唱着,眼泪直流,哭着叫前男友的的名字,又闹着要给他打电话。我按住她:“是你先把他拉黑的,你怎么打电话?”
“嗯?那我要去找他……”她挣扎着往外跑。
我连忙追上去,她跑得跌跌撞撞,呈“Z”字形前进,我扶着她,也被带得东倒西歪。
一边手忙脚乱,一边还要试图劝下她胡闹的想法:“都这么晚了,你去哪里呀?”
“我……我去找……嗝~找他……”
我哭笑不得:“他在哪里?”
“他在……伦敦……”谷子说是喝醉了,其实理智并没有完全消失,想起前男友人在伦敦,便不跑了。
她站不住,靠着墙滑下去,慢慢把自己蹲成一个蘑菇:“那我不去找他了……我要……我要……”
我凑近点,“你要做什么?”
“我难受……想吐……”
一语未了,谷子已经干呕起来。我吓了一跳,使劲想把她拖起来,然而醉酒的人身子重,哪里拖得动?
没办法,只好一手拍着她的背,招呼附近的服务员:“帮帮忙,扶一下!”
两个人合力将谷子扶进洗手间,她趴在洗手台上吐得稀里哗啦。我摆脱服务员去给她弄点醒酒汤,自己拍着她的背,忍受着胃液的酸臭气味。
谷子吐了一会儿,人清醒了一点,推我:“你出去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我点点头:“那我在外面等你。”
她腿都是软的,勉强撑在那里,泪流满面。
我站在洗手间外面,扯了张纸巾,擦擦自己被折腾出来的满头汗。谷子那个样子,让我想起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