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大笑,也想起这不是什么吉利的念头,没念完这句诗,精神百倍地去洗漱了。
头一天晚上我之所以能信心百倍地对程嘉溯说,我能帮他在一年内达到程嘉洄怎么也赶不上的成就,是因为“YOUNG”第二阶段的技术难点已经攻破,预期目标很快就能达成。
到了这一步,再进行下面的步骤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不会再出现实验做到一半发现之前的所有都是错的,需要完全推翻,从头再来这样的情况。
只是我实验还没完成,郑与泽那头就又出事了。程嘉溯为这个表弟收拾烂摊子成了习惯,这一次焦头烂额,气得嘴角生了一串燎泡,安然没法子了,工作日就给我打电话,要我去劝劝他。
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看实验室这边一切都在轨道上,我离开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便嘱咐副手继续工作,自己向徐经理请了假,匆忙赶往唐韵总部。
进门的时候,程嘉溯正拿着块小镜子嘶嘶抽气,见我以来,他把小镜子往安然怀里一扔,捂住嘴角:“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呀。”我笑着说,顺便觉得那面小镜子比大多数女孩子的化妆镜还要精致,也不知道是安然的还是程嘉溯的。
安然顺手把镜子揣兜,见我没出卖他,给了我一个感激的眼神。
然而程嘉溯可不是这么好糊弄过去的,他淡淡瞟安然一眼:“谁许你叫她来的?”又问我,“就这么放下工作乱跑真的好吗?”
安然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飞快地跑了。我站在原地没动,“你不欢迎啊?那我走了?”
程嘉溯扑哧一下笑出来,扯动嘴角,又疼得脸皱成一团,“过来吧,正好陪我一会儿。”
“上药了么?”我走过去,拿开他的手,想看看嘴角到底是什么情形。
程嘉溯飞快地用另外一只手捂住,同时把我带到他腿上,背对着他坐下:“看什么看?怪恶心的。”
我哈哈笑:“你才有洁癖,我可没有。你忘了我是学什么的了?我解剖过的青蛙,比你见过的还多呢。”
所以这点小小溃疡,能吓到我?
程嘉溯道:“我看一会儿就觉得恶心,万一你以后每次跟我接吻都想起这个疤,倒胃口呢?”
“绝不会,我保证!”我再三跟他保证,强行拉开他的手,好好观察了一下这一大串燎泡。
自从我认识他,他就永远是干净优雅的模样,哪怕是最凌乱的时候,也不过是头发散乱,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人间烟火的时候。
长在右嘴角的燎泡有好几个,又大又红肿,难怪他不想让我看到。而且他还任性地没有敷药,难怪安然急得跟我打电话——这两天还有很多会议呢,这么发展下去,程嘉溯可怎么见人?
桌上就放着一支杏林出品的消炎药粉,恰好对症,安然没法逼他敷药,我还是可以的,又是撒娇又是威胁地逼着他抹了药,程嘉溯终于也破罐子破摔地放弃了遮掩,自嘲:“快三十年了,我第一次长这玩意儿!”
他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好玩,我笑倒在桌上,他恨恨地想要吻我来堵住我的笑,被我一手指点在嘴唇上,只好悻悻道:“等我好了,你给我等着!”
“那我就等着呀!”反正他现在那我没辙,不会死的时候,我就使劲作死了。
程嘉溯阴森森道:“我脸上是长了点东西,别处可都是好好的。”
我吓了一跳,想起他是不能亲我,可这并不影响他折腾我,顿时不敢再作死了,一本正经地问他:“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一句话把他拉回烦心事里头,程嘉溯暴躁地揉揉头发,“阿泽那个小崽子!”
我早就知道是关于郑与泽的事情,却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按说以郑家的能量,郑与泽应当不会遇到令程嘉溯感到棘手的麻烦才是。
“那个小兔崽子!”程嘉溯又骂了一句。
我忍俊不禁地提醒他:“那是你表弟。”郑与泽是小兔崽子,那郑明辉先生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程嘉溯道:“他要不是我表弟,我早打死他了!”
仿佛从前那个惯着郑与泽,任他为所欲为的人不是他一样。他变脸变得这么快,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脑补了一大堆,却听程嘉溯道:“郑与泽个小王八蛋,跟舅舅说,他要娶方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