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网,织了二十多年了,还真是漫长。
不过,也总算是织得十分结实,再大的鱼都逃不出去了。
顾朗握着棋子看着波尔纳低喃:“加倍对她好?”
波尔纳正要说话,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一眼来电显示,立即起身去接电话。
“说!”波尔纳语气有点急。
雅琳在电话里汇报:“奶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现在每天晚上都要咳一个多小时,根本没办法入睡,肺都要咳出来了,每次咳嗽以后,脸色就白得像鬼。裴亚爵已经开始起疑了,拿了食物让裴浩维去化验。”
“干得漂亮!老太婆快死了?”波尔纳问。
那端,雅琳顿了一下,呼吸也稍急促,才说道:“大概,快了。”
波尔纳鄙夷:“怎么?舍不得了?雅琳,你告诉我,你姓什么?”
“我,姓商!”雅琳说。
“那就记好了自己的姓氏,你姓商,你妈妈姓商,你们都不姓裴,你妈妈在裴家从生到死,你从出生就在裴家生活,裴家不是给不起你一个姓氏,是不愿意给你。你妈妈是因为什么而死,自己好好想想。”
那端,雅琳的呼吸明显变得急促。
波尔纳目的达到,冷声说:“尽快引裴亚爵大力调查,把这把火烧到夏若惜身上去。”
“好。”雅琳应声。
波尔纳警告:“没事不要打电话,还有,记住我的话,以后不准用手机给我打电话。重要的事情,座机!”
“是。”雅琳那端应声。
雅琳挂断电话以后,她抬起头来,望着三棵茶树,泪流满面。
你姓商,你妈妈姓商,你们都不是姓裴……
她从出生起,就在裴家生活,她怎么可能对裴家没有感情?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她立即转身,裴亚爵站在那里,冷然地望着她。
雅琳调了调情绪,冲着裴亚爵强挤出一抹笑容来:“爵哥哥,你来了?来多久了?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她心里已经慌乱得不行,表面还得维持住。
“哭什么?”裴亚爵淡声问。
雅琳摇头:“没有,我没哭!”
“奶奶没有教过你,这世上,眼泪是最不值钱的?”裴亚爵问。
雅琳咬住唇。
裴亚爵再说:“知道奶奶还有多久吗?”
雅琳心下一紧,一只拳头死死捏在身后,她再摇头:“我不知道。”
泪水已经哗啦啦地滚下来了。
裴亚爵转身就走了。
雅琳伸手捂住嘴,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她踉跄了一下便要摔下去,她立即伸手扶住手边的一棵茶树。
快一点,一切都要快一点!坚强!一定要坚强!
*
若惜每天训练,每天晚上如期接到裴亚爵的电话,根本不知道奶奶的身体出了状况,她每过几天都会问问家里人还好吗,奶奶还好吗,裴亚爵都是报喜不报忧地告诉她家里一切都好。
若惜训练得很充实,也觉得时间渐渐过得快了起来。
杜晓决意把头发留长,短发已经齐耳了,她决定出去以后就先去修个发型。
在训练营的这段时间里,若惜接到顾朗的两个电话,她语气比较淡,说自己出差比较忙,顾朗也比较知趣,交代她好好照顾身体就没有再说别的。
若惜觉得自己也许有些过份,但是感情的事情必须如此,你无法回应就要拒绝得彻底一点,不要再让对方生出希望来。
这天,若惜接到卢西亚的电话。
她惊了一下:“卢西亚?”
“你还真是把自己当盘菜啊,是想我把贵人多忘事这个词用在你身上吗?就你也配?夏若惜,你死到哪里去了?”卢西亚在电话里问。
若惜皱了皱眉:“你还有别的事么?没事我挂了!”
一打电话就劈头盖脸地骂,再好脾气都无法忍受。
“呵,你可真关心妈妈!”卢西亚在电话里毫不掩饰她的不满情绪。
“妈妈现在怎么样了?”若惜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一只手揪住,往上一提。
上一次,卢西亚约了她去聊妈妈的事情,后来顾朗被人追杀,她替顾朗挡了刀,错过了与卢西亚的约定,之后她再找了卢西亚三次,一次是在宴会的时候,两次是打电话,卢西亚鼻孔朝天,完全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