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朗拧了拧眉,严钊与裴亚爵的说法一致,他们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车子很快在一座山脚停了下来。
严钊招呼顾朗下车,他在一个纸钱店里买了两把香,递了一把香给顾朗,带着顾朗往山上走。
一路上又说:“这些年,爷爷一直念叨姑姑,后悔当初没有成全姑姑与裴……算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不说了。”
顾朗见严钊的话说到一半,他沉声:“你继续说!”
严钊为难地看一眼顾朗,看到顾朗眸子里的执拗,他无奈地硬着头皮接着说:“爷爷说,当年的事情已经说不上谁对谁错。因为上上代的恩怨,爷爷当年与艾奶奶是同窗,也追求过艾奶奶,艾奶奶后来嫁给了裴爷爷,奶奶为这个事情,一直不愿意江家与裴家有往来。
爷爷尊重奶奶,也就与裴家艾家断了往来。后来,姑姑去国外求学,裴叔叔也去国外求学,也许是缘份,姑姑和裴叔叔相识相爱了,回来以后,奶奶知道了这件事情,大肆反对。”
顾朗听得眉头拧得死紧,追问:“后来呢?”
“后来奶奶就生气,说姑姑要是敢和姓裴的人来往,这辈子就不要姓江。姑姑就去找裴叔叔私奔。裴叔叔因为艾奶奶的缘故,没有同意。”严钊说。
顾朗身侧的拳头攥得死紧。
严钊关注着顾朗的变化,说得越发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什么话。
他再说道:“再后来,奶奶去裴家闹了一次,与艾奶奶闹得很厉害,大意就是说,江家的女儿,就是嫁瞎子嫁瘸子都绝对不嫁裴家人。艾奶奶很生气,后来将自己身边人的女儿嫁给了裴叔叔。”
“呵呵!”顾朗冷冷地笑。
裴启鸿真不是个男人!
一个女人为了家里决裂,而他,就因为女方的妈妈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就转而娶了她人,这就是她所谓的爱情?
严钊再看了顾朗一眼,见他没有再问,似乎没有再听下去的念头,他便闭了嘴。
很快走到了山上,严钊带着顾朗敲响了一间禅房,里面传来咚咚的木鱼声。
那一声一声的敲击,仿佛敲在顾朗的心上,他整个人都变得紧张。他从来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
禅房里的木鱼声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显得越发急促了起来,暴露了敲木鱼者急促的心情。
严钊听到里面木鱼声响得更快了,他知道爷爷已经听见了,此刻正心潮难平,他便轻轻地推开了禅房的门。
里面木鱼的敲击声,在禅房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嘎然而止。
一位年迈的僧人,转过头来,一双泛黄的眸子,直钩钩地盯着顾朗看。
顾朗也看向年迈的僧人。
“朗儿!”老人的声音响起。
顾朗心头狠狠一颤。
这世上,从前有两个人喊他朗儿,妈妈和干爹。
现在,多了一个人,只是,到底真的是他的亲人,还是裴亚爵的一个骗局,一场镜花水月?
“你妈妈,她还好吗?”老人的声音哽咽,眼泪刷地掉下来。
顾朗在看到老人眼泪的那一刻,心头狠狠一抽。
“小月,她还好吗?这么多年,你们都是怎么过的?”老人又问。
顾朗鼻子一酸,眼睛便红了。
严钊将香放下,去把爷爷扶了起来。
顾朗杵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爷爷,姑姑她……”
老人摆手:“让朗儿说!”
顾朗听到这句话,脑海里突然闪过残忍两个字,为什么非要听他说妈妈已经死了的真相?
“朗儿,你说!”老人一双泛黄的眸子里,透出精矍的光芒来,看紧顾朗。
如果小月没了,小月的儿子必须学会坚强!要是连母亲的死亡都没有办法面对,谈何报仇?又谈何守护?
顾朗心一横,咬牙:“妈妈在我七岁那年,去世了。”
老人顿时老泪纵横:“还是没能幸免!没能幸免啊!要是当初我没有反对,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江家,是不是也不会遭遇横祸?都是命,都是命啊!告诉我,这些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干爹带着我离开华夏去了法国,他养育了我。”顾朗说。
“你又是如何认识他的?”老人眸子里迅速闪过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