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惜心头猛地一紧,握着电话的手也收紧了。难怪顾朗虽然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但是对人十分客气和疏离,他仿佛永远在他与别人之间筑起一道透明的墙,将自己包裹好。
他与裴亚爵正好相反,裴亚爵看着格外冷漠,实际上对很多事情都很上心。
而顾朗,看上去仿佛很好说话,始终都是一副温润的样子,实际上,他才是最不好说话的那一个,因为他防人,他对人疏离。
“裴亚爵!”若惜喊了一声。
“嗯。”裴亚爵应声。
“他没有妈妈了,你以后对他好一点!”若惜说。
裴亚爵语气稍显不悦:“他没有妈妈了,难道我要做他妈妈?”
若惜知道裴亚爵吃醋,她说道:“不是,你把他当哥哥就好。他应该是缺失一些东西的,就像我,从小就缺失,但是我比他幸福,我现在每天陪在妈妈身边,觉得很满足,好像重新拥有了全世界。”
“就算我不把他当哥,也改变不了他是我哥的事实。”裴亚爵说。
“就知道你是个嘴硬心软的。”若惜说。
“若惜!”裴亚爵在电话里喊了一声。
“嗯。”若惜应声。
裴亚爵犹豫再三,还是交代:“尽量不要看国内新闻,就算看到了,也不要担心,更不要相信!”
“知道啦,上次打电话你就说过啦。”若惜说。
“老婆,我爱你!”裴亚爵说。
若惜嘻嘻笑:“你好肉麻,我也爱你!”
“挂了,奶奶可能要安排认亲的事,我去帮忙。”
“去吧,奶奶年纪大了,不要让她太操劳。”
“好!”
两个人腻腻乎乎又腻了几分钟才终于挂断了电话。
若惜眼皮不跳了。
她握着电话,想看国内的新闻,又怕看到一些不好的东西陡增一些担心,再把这些不好的情绪间接传递给妈妈。
可是不看国内新闻,她又担心裴氏出什么事。
纠纠结结的,敲门声打乱了她的想法。
敲门声响过以后,卢西亚直接冲了进来。
她抬头看卢西亚一眼,淡声问:“有事?”
“你跟我来!”卢西亚直接冲进来握着她的手腕便往外走。
“做什么?妈妈在睡午觉,她一会儿醒了找不到我会不踏实。”若惜要甩开卢西亚的手。
卢西亚拽着若惜快速下楼:“你快一点回来不就行了?又不是拉你去多远的地方,就在后院。妈妈要是找不到你,她也会来后院找你的。”
“到底是什么事?”若惜问。
“爸爸找你。”
两个人说话间便到了后院。
埃里克正挽着袖子和裤管,手里拿着锄头,像个尊贵的农夫,扬起锄头就要挖葡萄树。
若惜吓了一跳,立即奔过去大喊了一声:“埃里克先生。”
埃里克停下来,将锄头放下,看向若惜:“来了?”
“埃里克先生,您要做什么?”若惜惊。
埃里克看若惜一眼,再扬起锄头,一锄头狠狠地挖下去,直接挖到葡萄藤根部的位置,再一撬锄头,里面一块土便被撬起一大块,葡萄藤根也在那块土里。
若惜吓了一跳:“您做什么?这是妈妈最喜欢的东西,您怎么?”
她实在想不出来埃里克有什么理由要把这些东西毁掉?
埃里克眼刀子削向在一旁看热闹的卢西亚,卢西亚缩了缩脖子,立即怏怏地离去。
离去之前,她还同情地看了一眼若惜。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现在对夏若惜的看法,与从前已经截然不同了。
夏若惜这次来曼尔庄园有三个多星期了。
以前她总是看夏若惜各种不顺眼,但是经过二十多天的观察与相处,她对她渐渐改观。夏若惜与她曾经心里定位的那个女人,完全不同。
她曾经觉得夏若惜是那种八面玲珑唯利是图的女人,在她的世界里,应是没有真诚可言的。谁有利,她就与谁关系近。比如做司家的干孙女,比如替顾朗挡刀子让顾朗欠她人情,真的是谁有能耐她就和谁搭上关系。也难怪夏家不待见她。
实际上,并不是如此。
夏若惜结交人,与对方的身份和地位完全没有一丁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