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还要走么?不多呆一下了么?”老妇人抬头看向赵容真,目光里不容一点忤逆。
“我……”赵容真有点害怕老妇人的目光,忽然想起彗星手伤的事情,“我……我朋友手受伤了,我得去看看,他也弹钢琴,手不能随便受伤的……”赵容真的手被老妇人按得有点疼,老妇人又盯着赵容真看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松开了自己的手。
赵容真看看自己的手,都有点红了,老妇人又倒了一杯水,递到赵容真面前,赵容真真的不想喝,为难地摇了摇头,但老妇人执着的目光让赵容真不得不又把这第二杯水再次一饮而尽,老妇人这才算满意地点点头。
老妇人让赵容真先等等,她起身走出亭子,到路边采了什么,赵容真才注意到路边绿油油地一片,但不是草,好像是什么花的茎,但那些花茎不像是失去花朵那样暗淡,每一根花茎都欣欣向荣地生长着,老妇人从路边采了两根花茎递到赵容真右手上。
“这是……”赵容真疑问地看着老妇人。
“这是你啊,莎华,自己都不认得了么?”
赵容真只是轻笑了声,没当回事,但“莎华”这个词怎么那么熟悉?在哪里听过呢?赵容真皱了皱眉头。
蔓珠,莎华么?
但我又怎么会是这莎华?
赵容真端着花茎正在思考的时候,忽然一阵大风,飞沙走石,让他不禁闭上了眼睛,身体也被风吹得一直向后退,不过,即使是再大的风,他也没松开手中的那两只莎华。
大风中,一个声音传来,像是那老妇人的声音——
一花开时万人赏,只等一绿为己惜。
彼岸花落总有时,只为一叶恋成痴。
赵容真无法再思考什么,只有那古朴的诗句停留在脑海里,也或许是风太大,赵容真想问问那诗句是什么意思,一着急就从梦中醒来,两只手交叉地挡在额头前,紧握的手里却是空空的,浑身都是汗。
原来只是一场梦,但好真实……虽手中并没有那花茎,但手掌中好像有紧握过什么,又失去什么的空虚感。
赵容真把右手举到眼前,摊开手掌,又紧紧握上,放在额头上,再次闭上眼睛,落入黑暗。
脑海中最后浮现的,只有那个穿着红色纱衣的人,那个人正面对着自己温和地笑着,而那张脸正是彗星的面容。
蔓珠,莎华。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的赵容真是被电话吵醒的,先是客房的电话,响到没人接的时候,手机又执着地响起来,赵容真半张开眼睛,在一臂范围内并没看见手机的踪影,便又闭上眼睛,等到手机响到不能再响后,对方再次打来,又响到不能再响,等第三次响起的时候,赵容真闭着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闭着眼睛坐起来,约摸着又快不响的时候才下了床,到茶几上找到了手机。
“……喂,团长。”赵容真再次回到床上,觉得有点冷,蒙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还没起床么?”团长亲切的声音响起来,元气满满的样子。
“嗯,有事么?”赵容真觉得还没睡醒,打了个哈欠。
“中午我定了日餐的午餐,有你喜欢的三文鱼,一定要来啊,就在酒店的日本餐厅,11点半,别晚了啊。”说完,团长就挂了电话,赵容真闭着眼叹了口气,把手机放在床头桌上。过了半分钟,又伸手拿过手机,睁开眼睛翻到了“申助理”的号码,这回没有犹豫地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那边响了几声,彗星的声音才传过来,不过好像有点鼻音,也好像没睡醒的样子,“你在哪里?”赵容真连招呼都没打直接问出来,电话那边顿了一下,耳边的呼吸声远离了一些,又回来。
“在亲戚家。”
“手怎么样?”
“团长没跟你说么?就是一般的挫伤,过几天就好。”
“睡的好么?”
“不好,不能翻身。”
“今天能回去么?”
“差不多吧,亲戚让我多住几天,但学校还有课,我得回去。”
“手还能弹琴么?”
“还有不用弹琴的课要上。”
“那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亲戚已经帮我叫了计程车,会直接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