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都不行!”郑思突然咆哮“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啊曲珍……我可以承受他身体出轨,我也可以承受他因为我的强势出去找女人慰藉,但我无法忍受他骗我瞒着我……”
“他也许是不想让你知道后有过激行为,刘明我们都了解,他是不敢做出出格事的人。”
“不敢出格他也出了!”能听到郑思崩溃又压抑得哭腔“他说他在那个女人身上找到了……爱……”
爱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曲珍没说话,郑思却问“婚姻是为了什么?”
“就是为了爱啊……”
电话那头的郑思冷笑“婚姻是为了尊重,找一个能完全尊重自己的人。”
挂了电话,曲珍默默坐了很久。
上楼的时候,发现电梯间里的污秽已经被人打扫干净,还贴了个抱歉通知,让全楼的住户理解,电梯内的地面很客气得铺了层乳白色的塑料布,踩在上面沙沙的响。
曲珍知道,多么多么难堪的事物,都会在有心人的努力下,最终被抹得仿佛没有发生过。
走出电梯时,曲珍明白自己不得不在每个人各自安好之时做出弥补。
夜晚静谧的可怕,老陈终于看完了那本厚厚的数字电路书,他刚要关灯,曲珍却一把拉住他。
老陈已经摘了眼镜,近距离低头贴了贴她的鼻尖“你最近有点粘人?”
曲珍却说“郑思跟刘明今天下午离婚了。”
老陈也显出有些诧异,复又戴上眼镜“就是你那个在摩根大通做高管的朋友?她老公……我记得是朝阳检察院的。”
曲珍点点头,合着衣服坐起来,她看着老陈的眼睛“谁能想到一向懦弱的刘明有了外遇。”
老陈轻笑“你对出轨这种事有偏见,这跟性格没关系。”
“那跟什么有关系?”曲珍反问。
“跟欲望。”老陈看着她“多么平凡的人也都会有最卑微的欲望,人都是半截身子活着,缺什么找什么,填补那块缺陷,然后变成个完整的人。”
曲珍突然觉得鼻酸,却仍是笑着揶揄“真不该跟你说,你们男人对男人总是包容。”
老陈拍拍她的头“男人对女人也总是包容的。”
***
这一夜,曲珍辗转发侧睡不着。
她可以明了老陈刚刚所说之话的弦外之音,也不知是触动末梢神经觉得老陈已经有察觉什么还是怎的,曲珍只感到抱歉,抱歉老陈仍是对自己的包容。
第二天老陈要与吴南邶去户县做实验,一大早曲珍起来做了早饭,说了自己的意思。
“暑假还有半个月,牛牛的功课做得不错,我想这几天就带着他回北京,李丽也联系了我几回,姥姥姥爷仍是不放心,想在开学前再见见外孙。”
她说得天*衣无缝,不为自己,都是为了陈杜生的宝贝儿子,他一定会让步。
但也没成想老陈如此爽快得回答“行,我帮你订票,你就甭管了。”
曲珍悄悄拉上老陈的手,趁着牛牛还未起床难得温存“你也跟公司说说,家在北京,一个月总要回来一趟。”
回来,不是回去,曲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也知道陈杜生异乡游子的难处,她极尽全力理解,又盲目得主观臆断分了轻重。
见老陈为难神色,曲珍厉声“你是有家室的人,公司肯定能理解。”
陈杜生难得抬眼正视着曲珍“好多人都说我娶了你是抄着了。”
曲珍莞尔“你又何时难得糊涂。”
陈杜生人走后,曲珍开始收拾行李,牛牛虽看着有些不情愿,但曲珍有一万个办法哄他开心“回去咱就不补课了,作业也做得差不多,妈妈带你在北京玩一玩,上次不是说补课班的妮妮跟爸妈去了欢乐谷玩很好吗?我也带你去,咱们买全天的票,白天和夜场都尽兴。”
牛牛很兴奋,突然又有些很落寞“那我还没跟吴老师告别呢……”
“你吴老师有很多自己要做的事,就像你的作业,你的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他也还是个学生。”
讲到他也还是个学生,不知怎的曲珍有些鼻酸。
咸阳机场停机坪的风异常的大,飞机在起落的瞬间轰鸣着引擎带走一个个相离相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