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却显得有些纠结“我也好奇他有什么开销,虽然工资卡不交予我,但是正常日常生活开销都从他工资卡里出,我有一次去交水煤气的费用,看了眼余额,他攒不下什么钱的。”
“那你得好好拾掇拾掇。”陈杜生笑着揶揄“怕不是外面有了什么不三不四的朋友。”
曲珍轻轻掰了一把轮下了辅路,魏如月扒着前车座的头枕探头与她攀谈“嫂子这车开得真好,什么时候考得驾照?”
知是她想岔开话题,曲珍自然不会让这无聊枯燥的话题再折回去,很快答道“高三毕业,在老家考的。”
“我们单位报驾校有优惠,赶明儿我也报一个,吴南邶不能开的时候我就是他的贤内助代驾。”
曲珍发自内心得一笑“夫妻之间就是这样,俩人都有本,一个能喝一个不能喝,互相帮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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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南邶接到电话说车子十分钟就到,他走到前台借了面镜子,将他头上的纱布拆下。
“好大一块淤青!”前台感叹“你没事吧!”
吴南邶摇摇头,前台又说“我这有纱布和药,你去休息室换上吧。”
吴南邶只淡淡一笑,并未答允。
办公楼的36层是空中大堂,几乎能将这座水泥土混合怪物构建的城市半数尽收眼底。
“对不起先生,这里不能抽烟。”服务生去劝阻,突然见到那人额头一块青紫,心下不忍,语气也放轻了些“被人举报会罚款的……”
吴南邶将这颗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晚霞将这边的天空渲染得迤逦又烂漫,连同着眷顾这位窗边人,将他的轮廓照得暖意融融却又格格不入。
他的目光渐渐落到桌子上面的花束之上“铃兰花好香。”
服务员点了下头“都是我们老板从昆明空运来的。”
“哦。”他淡淡答应一声“要是有茶花就好了。”
吴南邶答完,将一张信用卡递给她“一会儿结账用这张卡,没有密码。”
服务员接过来,刚转过垭口就见三人说笑着进来,这餐厅东西不见得有多好吃,但价格倒是够令人记忆深刻,所以此刻人不多,那三人进来就见到背对着他们坐的吴南邶,如月欢快得朝那边喊了声老公。
她挥手,吴南邶回头默默站起身,眼神却是盯着陈杜生走近毕恭毕敬得点了下头。
来人都能见他狼狈模样,淤青的一块额头仿佛钟乳石上的绿毛藓,可笑之极。
“这怎么不见好啊。”陈杜生是实打实得心疼与抱歉“我跟你嫂子买了些补品给你,放在车里了,吃完饭你拿回去,务必要每日服用!”
吴南邶笑了下,弯弯一道惹人好感的眼对着曲珍“嫂子您费心了。”
曲珍故作镇定环顾了下四周“怎么选在这儿?”
还未等吴南邶答复,魏如月护夫心切“就近吧,南邶他还得加班。”
“这样了还加班?”曲珍有些心疼“医生说多注意休息让你请假,你不听。”
她关切意味呼之欲出,魏如月和陈杜生神色如常,倒是吴南邶有些厌弃得看她一眼。
几人坐下,不多时上了几道淮扬菜,汤汤水水先暖了胃,之后上来一道白灼虾,蘸料是水碟加姜末,曲珍没大动,吴南邶回身招呼服务员“来一碗正常水料不加姜的。”
陈杜生环视一圈,视线落到自己夫人身上“女人多吃些姜好,你一向不爱吃这个,你看如月就不怎么挑食。”
“这也无妨。”服务员还未走远,曲珍固执得叫住她“不必麻烦。”
但很快服务员又折了回来,将桌子上的铃兰花花瓶拿走,不多时换上一束山茶花递到桌子上,之后朝吴南邶笑笑“先生,店长说正好有茶花,最后一束了。”
陈杜生扭头逗着曲珍“你的最爱。”
“是。”曲珍不置可否,给诸位都斟满黄酒“黄酒驱寒,不打紧。”
她目光从未投向老陈,陈杜生只道她是在生着闷气,这样奉承的局面,她不适应罢了。
一来二去难免贪杯,酒过三巡后劲儿奇大,曲珍一向埋怨陈杜生酒量不济却邀酒不断,但今天并未显出过多责烦,可是这点也助长了陈杜生恋酒的本性,不多时就见他脸红扑扑的第一个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