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羞没臊_作者:风间尺(81)

2018-01-12 风间尺

  一枚皮带扣静静躺在掌心,曲珍想起陈杜生前年生日她在北京CBD的一家知名商场兜转了良久,最后一咬牙买下这条不菲的皮带,买完之后回到家曲珍就后悔了,不是心疼钱,而是她觉得老陈会数落她不善于理财和置物。

  谁知将礼物寄去西安不多时,陈杜生给她回了个电话,语气带着宠溺,说自己很喜欢。

  难得不是恭维她品味的话,陈杜生的确是经常扎着这条皮带,因此曲珍才会对它这样熟悉。

  思及至此,曲珍猛地抬头看吴南邶,手上一松,那枚金属皮带扣也应声落地。

  曲珍突然不可置疑得捂住嘴看他,蹲下来又开始干呕。

  吴南邶也缓缓蹲下,放纵过后一脸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泰然神色,仿佛有了今日没了明日谁又在乎,他蹲在那里像在观察一只举止异常的猫,费解得看着她,仿佛不相信曲珍会为了陈杜生的事情这样在乎。

  他抽出边上泥土里插着的一根又粗又硬的木棍,新鲜泥土还未被填埋压实,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与土腥味儿,一枝还算挂着翠绿叶子的树枝头朝下栽在泥土里,也不知是什么土壤,翻出来湿漉漉的底层呈现出难以捉摸的暗红色。

  曲珍颤颤巍巍得站起身,手趴在那泥土上面粗喘,吴南邶也站起身,从裤兜里掏出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发现已经从中间断掉,他又抽出一根,发现也由于刚才剧烈运动而折断,索性他从中间掐断,烟草在破损的边缘张扬舞爪伸展,被一簇三秒钟明灭的火光燎着,呼啦一下燃了一截才变得乖顺又静悄悄。

  “你不好奇他是不是埋在这儿吗?”吴南邶垂目看着她“挖开。”

  曲珍的手指头慢慢卷曲,指甲缝里陷进去泥土,她试着开始下一步动作,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你当着你死去老公的面跟另外一个男人做*爱,曲珍,你真的很糟糕。”

  “不!”曲珍突然恸哭着摇头“你不会的!”

  “我已经受够了你的优柔寡断,我现在明确得告诉你,他死了!你愿意跟我走吗?”

  吴南邶怀揣着一种病态的期待看着曲珍,曲珍毫不犹豫得摇头,泪水已经沾满她整张脸,狼狈得另吴南邶心颤。

  “吴南邶,去自首,我陪着你去自首!所有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我引诱大学生与我发生苟且,我不知廉耻背着老公在外面乱搞,我毫无廉耻插足他人婚姻,我想脚踏两只船双方都断不干净,是我的问题,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认罪的,我是个□□,不折不扣的□□!”

  吴南邶一瞬不瞬得盯着她,良久之后他释然般的一笑,二话不说捡起地上一个扭曲的矿泉水瓶拧开,捏住曲珍的下巴灌了下去。

  曲珍胡乱摇着头,声嘶力竭“吴南邶,去继续你好好的生活,我会为你我的错误买单,我会——”

  突然感到一股力量冲撞头颅,曲珍不说话了,缓缓跪在地上张开嘴粗喘。

  最后的印象里,吴南邶蹲下来抱住她的上身,蹭着她的脖颈仿佛最后的亲昵,他小心翼翼得说“别等我了。”

  *

  曲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洗浴中心的躺椅上,她坐起身觉得自己头昏脑涨,穿着粉色半袖的搓澡工人正围在一处吃着煮鸡蛋,空气里一股潮湿的肌肤死皮味道和凉掉的煮鸡蛋臭烘烘的味道。

  曲珍支在身侧的手使了下劲儿,站起来发现高跟鞋在半干不干的瓷砖地上踩下一个泥泞的脚印。

  她低头看了眼,半个鞋跟和鞋底都是淤泥。

  工人有些好奇得看她,曲珍故作镇定慢慢走过去问“我昨晚喝多了,谁送我来的。”

  “一男的,付过钱了,说你今早要是想洗个澡就给搓个奶膏,换洗的衣服给你放柜子里了。”

  “哦。”曲珍淡淡一声“他人呢?”

  “放下钱就走了。”工人一口咽下去半个鸡蛋看她“柜子钥匙手环给你放前台了,他办了张半年的卡,咱们这毛巾和一次性内衣都是免费的。”

  曲珍点点头,晃晃悠悠得走到大厅,她知道吴南邶不会在这里等。

  刚要出转门,前台突然有个小姑娘叫她,曲珍只想赶快离开这潮湿又闷热的地方,哪怕听到了她的呼喊也不置可否。

  “啊,喂!”可是那姑娘人还挺倔,冲出转门拦住她“您好,这是您柜子钥匙,办卡的人说给你准备了换洗的衣物,让您洗个澡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