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工。"
白小陌皱皱鼻子，不想萧锐已往回走，一片银杏叶刚巧落在了头发上。白小陌捂着嘴闷笑，直到萧锐在白小陌的疑惑中上车后发现落叶瞪了她一眼。她才扑哧笑出声："萧总，我们不上去加班研究小翅膀了吗？""上车。"萧锐打了个手势让白小陌上车，白小陌一边挪位置，一边问道："去哪儿？""在笑别人之前，最好自己先照照镜子。"萧锐目指了反光镜，镜子里清清楚楚地映出白小陌嘴角残留的菠萝汁。白小陌哼声抽出纸巾使劲儿擦擦，撇嘴瞪眼，又假装若无其事地坐在副驾驶上。
车子启动得很快，一个漂移似的开出了停车位。
"啊！你开这么快干吗！"
"闭嘴。"
"慢点！"
"啰唆。"
"我打110了！"
"你没手机。"
"还我手机！"
车子里两人争执的声音就似一首上下起伏的欢快曲子，渐渐地消失在本是压抑的地下停车场。
萧锐一路没有说车子将开往什么地方，白小陌心里琢磨自己这回就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的命了。外地人看上海的路总觉得很相似，纵横交错不够大气，本地人却是十分自豪，摩登大厦间的间隙总能有石库门，老洋房这样的建筑穿插其中。
糖醋排骨的香气已经消失在了街头巷尾，萧锐带白小陌来的地方是人们最爱聚集的地方：盛欣超市。
从早八点到晚九点盛欣超市都是门庭若市，萧锐几乎是以抢的方式占到个停车位，随后"劫持"了白小陌进超市。他的目标很明确，明确得让白小陌吓了一跳：卫生巾货架。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此时此刻，她尤信此话。萧锐的雷厉风行与毫无顾忌是令人震惊的。不光是她，身旁的几个女人都斜眼瞧着他，仿佛他的出现，从视觉与感觉上，直接秒杀了众人。
"按照货架原理，这些该是卖得最好的。"萧锐的货架原理对白小陌来说不是什么陌生词汇，只是她没有想到他一揽子把黄金地带的卫生巾全扫到了推车里。周围的人再一次齐刷刷地把目光聚焦过来，像是在琢磨她是不是被大姨妈光顾得要血崩，才买了这么多卫生巾。幸而她的手还抓着推车，只是不知道推车与她，是谁扶着谁的关系？
她愤愤地嘟囔："脸皮厚得到了天。"萧锐装作不知，自顾自要走，突然面前闪出一位带白翅膀粉色衣服的女人。
"您好，先生，我是维罗朗的促销员小西，您是今天第一位陪女朋友过来挑选小翅膀的先生哦。请问我能给您做个调查吗？"哈哈哈……扶着推车的白小陌站在萧锐身后，赶紧埋头锤了两下推杆。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早就能笑趴到地上。维罗朗的促销员采访维罗朗副总裁。这是多有趣的事啊？要说萧锐不答吧，这不是打击了公司促销员的信心吗？要说答吧，他该怎么答呀？
求我救你，求啊，求我侠义地救你一次。
白小陌得意地微翘嘴唇，翅膀小西抓个精准，笑盈盈地说："这位小姐一定是很幸福的吧？"问话就像一粒不小心卡在嗓子里的枣核，白小陌觉得自己使劲吞咽都咽不下去。她很苦恼，苦恼这矛头什么时候就转向她了。
"我想她很幸福。"
他就像在德国海关时那样，一把搂了白小陌浅笑着应答。翅膀小西像是采访到了轰炸性新闻似的，激动起来，围观的人也跟着多了起来。白小陌最恨大家围观，特别是围观站在卫生巾货架前被色斑鸠上司搂着的自己。
"看样子，您是很了解您女朋友。我看先生选了不少品牌，但大多数不是我们维罗朗的，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呢？我们维罗朗可是世界顶级女性护理用品制造商。"这话问得萧锐脸上表情僵硬。所谓货架定律，就是胸口到目视范围那段的产品。卖得好，货架费最高，所以各大公司也最愿意把自己主推的产品放在那个地方。很显然在超市这一块，维罗朗明显输于其他品牌。
"感受的话，我女朋友一定更清楚。"哼，这皮球踢得倒是好。明明是作为高管的他自我反省，现在倒成了她的事。说实话，她平时也不用维罗朗的产品，总觉得维罗朗在款式上选择面太少，包装中规中矩也逊色于其他品牌。既然萧锐把球踢她脚下，她也好好扫他一下面子："维罗朗的产品挺好，就是市场开拓上弱了点。"一边说，白小陌一边在他腰后猛捏了一下，萧锐倏地脸上不好看，低眉看她，却迎上白小陌假装绵羊似的笑容。萧锐没好气地被她暗算。翅膀小西不知哪儿摸出一对插着翅膀地粉色卫生巾递到白小陌面前道："希望您能试试我们维罗朗的产品。"接着，拍立得把两人表情极窘的样子给定格了下来。萧锐还没有来得及抢到手上，白小陌收进衣服鬼脸一作：留作证据，以备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