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罗朗进口有机化妆品致使孕妇流产的事在各种媒体上越闹越凶。尤其是第二天的微博上出现了当事人,当事人放出一堆疑似维罗朗中国与其私下和解消除舆论的文件照片。一时间,维罗朗中国大楼外与停车场多了不少记者,纷纷伺机能采访到萧锐,就连阮铭也试图联系萧锐的新秘书。
然而,相对狂风作作的局势,萧锐却是十分淡定,出了维罗朗大楼在记者的蜂拥追问下打车离开公司。司机没见过这样的情景,开了一段后才缓过神问萧锐目的地。
萧锐说了他与白小陌家相隔的那间超市,随后自己步行去往白小陌家。白小陌正在午休,萧锐不让白母喊醒睡梦中的白小陌。
"脸色还是那么差。"
"也不知怎么回事。那天回来精神恍惚得很,我以为你们吵架了。"白母给萧锐倒水,萧锐立刻起身谢她,白小陌刚好醒了,见萧锐在自己身旁说道:"唔,你怎么来了?下班了吗?""把你吵醒了。""昨天我睡着了没见到你,今天醒得真及时。""两天的工夫,就瘦得这么厉害,都皮包骨头了。""骨感美。""傻瓜。"
见萧锐与白小陌打情骂俏,白母自觉退出房间。萧锐正抚她的脸庞想问她怎么会生病,白小陌却抢先说道:"事情是不是特别糟?""我有那么差吗?""你别骗我了。你以为我病得看不了电视刷不了微博吗?到处都是维罗朗的新闻。"他的眼睛分明藏着不愿让旁人知晓的压力,只是他仍旧装着笑靥:"于公,你是质疑你上司的能力,于私,你对你男朋友太没有信心。""萧锐,不管这件事的结局是什么,你都是我最最最厉害的男朋友。""究竟怎么病的?""你家空调开得太高了,我回家的时候冻到了。"她并不希望萧锐知道她是因为贾少辰生的病,因为这是她与贾少辰之间的事。只是这个随意扯的理由倒让萧锐生了自责:"要是我把你送回来吃牛排,你就不会生病了。"白小陌傻笑。
她几天没有笑了,她想现在她的笑是多么牵强与苍白。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一会儿温存过后,白小陌就催萧锐走。尽管病中的她是多么贪恋他的怀抱,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只有一个人能够帮他。
她记得以前生病的时候,他会无时无刻地在她身旁,做她最温暖的靠椅。谎言,让过去成了云烟。在医院挂水的时候,她已看到角落后隐藏的身影,这么多年,她熟悉他的身影。他没有出来见自己,她想,他该是知道自己已明白一切,像他这样的豪门总裁,任何信息都逃不过他的眼。
坐在车上,她清楚看到反光镜中的他接起了电话,明明站在自己身后,却称自己在忙碌。这样苍白的谎言,他究竟还要说多久才认为该到终结?
"一个小时后,在我家楼下等我。如果你不出现,我绝不会离开。"白小陌是倔强的。
这样的倔强是贾少辰了解的。
他没有让她等久,很快出现了她的楼下,只是身旁没有白色小电驴,这是他第一次开着自己的车出来。
她并没有如小区周围的人那么傻眼。
宾利。
他本就属于宾利那样的生活圈。不用说宾利,机场应该还停着他的飞机,某几个著名的海滩湖滨或许还有他的游艇。
他为她开门。
这是她第一次不需要坐他小电驴的车子,车里的空调打得很温暖,可她的心却是冰凉。她宁愿坐在他的小电驴后被冷风吹得披头散发。
"饿吗?吃些泡泡小馄饨,多添点胃口。"以前,他也会给自己带泡泡小馄饨,只是,那时候,他会把焖烧罐放在小电驴的位置上,坐在路沿上,看她狼吞虎咽地吃泡泡小馄饨。
她抬眼看着他的脸庞,眨了几下眼睛,热热的水滴从眼角顺落下来,滴在了泡泡混沌里,溅起小小的波浪。
"吃饭的时候,要好好地吃。"
他抽出张纸,轻轻擦却她的脸庞,把她手里的焖烧罐拿回自己身前,盛了一只送她的唇边:"多大了,还要喂。"泪,噙在唇尖。
"既然不饿,我们先兜兜风。"
他自言自语,收起焖烧罐,开车去往他们二十多年前相遇的地方。曾经,是他们诞生友情的地方,如今,或成为他们埋葬友情的地方。缘起缘灭,不该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