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问,难道她真的从来没有爱过贾少辰吗?
有过吗?
有过小鹿撞怀?有过羞涩脸红?有过刻意打扮?她记不起来了,贾少辰在她的记忆中就像生命的一部分,熟悉到成了习惯。
萧锐是一名擅闯者,他闯入了她的世界,她爱他,或许是烂俗地被他外貌与狡黠吸引,或许是他们间不断而起的摩擦,不管是什么,她都能百分百地确定,她对萧锐的爱情是真实存在的。她记得摩天轮上,他们的吻象征地久天长,她还记得自己睡在他怀里时会像初生的婴儿拼命吮吸他的味道,不想脱离独属于他的那份温暖。
然而,他最终还是选择牺牲自己,就同那些贪图金钱的男人一样将自己拱手让给别人。她不是一件物品,被他这么随意丢弃。可有可无,难道她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分量吗?
可有可无。
她颓丧地松下环抱膝盖的手臂,毛糙的砖石擦伤了手背,可她却毫不在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攀上心头。她无力地仰望天空,泪水就似清雨,滚落在颊旁。
自己怎么就成了这么脆弱的女人呢?凋零了银杏叶的树木摇曳着枝条,任着寒风用力地拉扯。白小陌蓦地抹了把眼泪直起身:"该死的男人,一个个都这么不象话!"她握起手机,正准备给两个男人发短信,约他们当面说清楚。忽而,面前闪过辆黑色汽车,轮胎卷起尘土的味道,呛得她接连咳嗽了两声。只见汽车停在Ginkgo咖啡吧前,下来两个人匆匆进了里头后又回到了车上,其中高个儿男人手里还拿着文件。
"今天的事可真多,送临潮货舱的货不知道做什么样了?""谁知道呀。反正上头说了五点钟送过去。"临潮货舱?难道是新地集团的临潮货舱?那两个人带走的文件是什么?白小陌想起先前徐风打电话的时候提到过新地集团的临潮货舱,自然联系起了其中的关联。
她想去问霏霏,可眼见霏霏出了Ginkgo咖啡吧打车离开。
"霏霏。"
白小陌冲了出去,手臂却被一把拉了回来,一辆小电驴飞一般从自己面前驰过。
"你要不要命了?"
声音是萧锐的,他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也是十分熟悉,不重,也不轻,刚刚拉住她,却没抓疼她。
"不要命了。"
都把自己当作可有可无的人了,还在这儿做什么好人,关心她做什么,戏都演完了,他可以拿着盒饭走人了。
"怎么哭了?"
"没有的事。"
"生我的气?"萧锐低眉去看她表情,冷不丁地被她狠狠推了一把,"你是萧总,谁敢生你的气。""还在为去做奢宠项目的事不高兴吗?""我问你,什么时候和我说分手?""分手?"白小陌提了嗓子,周围的路人不禁看向萧锐,让他落得有些尴尬,他压低声问道:"怎么回事?""新地集团的麻烦事不是解决了吗?你马上又是总部的红人了。我的利用价值结束了,可以滚蛋了,你,你还装得,装得这么情意绵绵干什么?""你说什么呢?什么你的利用价值?你……"萧锐说到一半,余光瞥见Ginkgo咖啡吧,若有所思,莫非是霏霏与她说了让她误会自己的话,本急于争辩,但他不得不控制了心绪,温和地说道:"傻丫头,是不是我最近太忙或是没有能把事情的详细进程告诉你,这才让你不开心了。瞧瞧,鼻子红得和萝卜一样,先回办公室暖暖身子,怎么手背也起皮了?真是让人省不了心,第一次见你啊,就是这样子,眼睛和兔子一样,这里伤,那里伤的。""别装了。"她再也不要在这飘着幸福爱情泡沫的假象中过日子,录音笔里,他明明就是说了自己是可有可无的,现在还这么假惺惺地关心她。
"不要发脾气了。"
"那我走。"白小陌刚转身,却被萧锐一把拉住:"去哪儿?""你不是和少辰说,把我让给他是理所当然,我对你是可有可无吗?那我现在就去少辰,和他讲,我不生他气了,同他和好了,还要做他女朋友……"白小陌的话没有说完,所有的埋怨都被他的吻紧紧封在无声中,她挣扎着推了他,一双手都被牢牢地箍在了身后。她瞪着他,慢慢地,眼睛成了一道弯弯的缝。
没有什么能比她这么放肆到说要到另一个男人怀里更让他难以忍受的,他不想再和她兜圈子,简单,粗暴,也最有效的一招都使上了。直到她不再挣扎,慢慢地松懈了刚才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