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时又在公交站牌下遇见了眉眼弯弯,高兴得没来由的他的同桌。哦不,是从那天开始,几乎每一天,他都能和沈珺有无数次偶然的相遇,概率大到让人咋舌。
而且沈珺在学校的作息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起码有三分之一时间都在睡觉的她就像出了冬眠期,不仅开始听课,甚至向他请教问题,不过他把这视作心血来潮。
之前问他问题最多的是一个叫蕫菁菁的女同学,可是最近她每次来,几乎都让沈郡抢了先,甩甩手让她排队,她也只好站在一旁等。
可也许是基础太薄弱的缘故,每次都要一遍一遍反复讲她才能听懂。有时候等的时间太长,蕫菁菁就只能无功而返了。
蕫菁菁一走,沈郡就基本听懂了。
傍晚放学时正下着雨,陆时看过天气预报,所以备了伞,走到教学楼下台阶前,打开伞,就看到了站在旁边躲雨的蕫菁菁。
蕫菁菁是那种看上去比较文静,做事比较有谱的女生,她比沈珺高,也没有沈珺那么瘦,气场却远不如沈珺。不过在陆时看来,气场这种东西,整个班里也找不出一个能和沈珺抗衡的。
蕫菁菁上前一步,嘴边带着淡淡的微笑,道,“陆时,我没带伞,你能送我到等车的地方吗?”
这原是举手之劳,陆时一声“好”都到了嘴边,却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沈珺给打断了。她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的手里的伞,道,“冷不丁就下那么大雨,还好你带伞了。”说着已经站在了他的伞下。
他已经见识过了沈珺对他的自来熟,却没想到对他的伞也是这般,仿佛他们俩早就商量好了要结伴回家。
就这样,陆时打着伞,一边是蕫菁菁,一边是沈珺,气氛一度十分尴尬,但这份尴尬并没有感染到沈珺,她站在那儿,坦荡得不能再坦荡。
这件事情目测没有什么十全之法,况且来往学生越来越多,老这么站着也不是一回事,陆时当机立断,把伞塞进了沈珺手里,看了眼蕫菁菁说,“你们一起走吧。”然后头也不回地冲进了雨里。
沈珺喊了一声陆时,没喊住,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一旁蕫菁菁突然笑了一声,带着点讥诮的意味。
沈珺也毫不掩饰地回瞪了她一眼,又几步走到了她面前,也许是气势太足,蕫菁菁竟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
沈珺笑着哼了一声,“怕什么,我又不打你。”
她把手里的伞递给蕫菁菁,蕫菁菁没接。
沈珺才不管蕫菁菁接不接,一把塞到她手里,说,“拿稳了。”
蕫菁菁拿着伞,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相信沈珺会这么好心。果然下一秒她见沈郡从书包里拿出了另外一把伞,一把粉色的公主伞,利索地撑开,走的时候,还不忘冲她抬抬下巴,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沈珺冲着陆时的背影跑去,雨水落在伞面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水珠滚向伞沿,成串滑落。鞋子踩过湿漉的水泥地,溅起的雨水打湿了校裤,即便这样,她的脚步依然轻快。
陆时本来用校服撑着头顶挡雨,雨太大,没什么效果,估摸着马上要成落汤鸡,头顶的雨丝却突然断了,他被罩在一顶粉嫩粉嫩的公主伞下。
旁边的女孩,细胳膊将伞举得高高的,看向她的时候,她头一弯,笑出了两个小酒窝。
“你不是……”没带伞吗?
“哦,”沈珺理所当然地解释道,“我忘记我原来带伞了,刚想起来呢。你还好吧,淋湿了吗?”
陆时一时半会有些接受不了沈珺如此亲切的关怀,下意识地远离了她一些,被雨淋了也不自知。
沈珺也就往他的方向靠近了点儿。就这样,一人远离,一人靠近,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偏离原先直线方向四十五度左右。
沈珺一直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单手扬得高高的,她不看前面也不看旁边,低头看着她和陆时的脚,迈着和他一样的步子,踩出一朵又一朵的水花,仿佛步步生莲。
作者有话要说: 路人:沈珺同学,对于陆时同学救了你家旺才并且尽职尽责地将它抱回家这件事,你有什么表示吗?
沈珺:表示?哦(恍然大悟状)!可以让我旺才管他叫哥哥。
路人:陆时同学,对于即将多一个弟弟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陆时: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