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他那边凑了凑,轻声问了一句,“你要上厕所吗?”
陆时停下了手中的笔,因为思路断了,但他没有抬头,只听沈珺的声音还在耳边,她说,“我给你让道,你去吧,憋久了对肾不好。”
陆时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她,只见她满眼真诚地看着他,还问,“去吗?”
她的声音虽小,但还是没有避免被周围的同学听见,前前后后几个同学突然爆发一阵闷笑。老刘听到动静,不满地蹙眉,“安静,题都解出来了吗?”
“没有。”大家齐声回答。
“陆时呢?”老刘始终对这棵独苗苗寄予厚望,“你来说。”
可恨陆时刚被打断的思路一直没接上去,他非常冷静地说了一句,“还没做出来。”
老刘却不冷静了,毕竟这么长时间以来,陆时从来没有掉过链子。既然连陆时都没有做出来,老刘觉得大概自己给他们的时间不够,便宽容地说,“再给你们五分钟,抓紧时间。”
陆时拿起笔打算重新理思路,低头后又马上抬起了头,刚好与沈珺视线相交,他很严肃地说了两个字,“闭嘴”。
沈珺翻了翻眼皮,她压根儿也没打算再说话。
☆、第二十二章
再有一次,陆时闷头做了很长时间的作业,连伸手拿杯子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离开过书。
沈珺觉得他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下个学期就是四只眼了,便跟他开了个玩笑,待陆时喝完水后,她冷不防说了一句,“陆时,你喝的是我的水。”
几乎是瞬间,陆时手中的杯子就滑落在课桌上,淌了满满一桌子的水,书本也没有幸免。沈珺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知道闯祸了,忙拿纸巾解救,先紧着学霸的作业本一阵擦。
陆时得知自己被捉弄,用质问的语气叫了声她的名字,他生气的时候就是这样,会用比平时严肃一点的语气来喊一声她的名字,他不说脏话,也从来说不出半句责怪的话。
可能他自以为很有震慑力,但事实上对沈珺……如隔靴搔痒,毫无作用。
沈珺蹙眉,一脸委屈,看不出来是真的,还是装的,他见识过她的演技,可以说是浑然天成了。
她说,“就算真用了我的水杯,也不用像喝了□□一样吧。”
得,还反咬他一口。
陆时没再说话,默默地和沈珺一起把桌上的水擦干了。
和沈珺做同桌,想要每天都风平浪静地度过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陆时还是能感觉得到,沈珺安静了很多,如他所愿的,越来越少地和他接触,和他交流,直到几乎不再和他讲话。
开学一个月后,老刘又要进行位子大调整,依然没有征求大家的民主意见,直接□□地贴了一张座位表在墙上,强制大家搬迁。
看完座位表以后,沈珺饱受打击,再一次踏进了老刘的办公室。进门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心平气和地来到老刘面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刘老师”。
老刘一见是沈珺找她,作业也不批了,带上眼睛,煞有介事地应了一声“哎”,怎么看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刘老师,我能不换座位吗?”沈珺一脸不情愿。
“为什么呢?”老刘耐心地问。
沈珺开始将想好的说辞一股脑倒出来,“之前啊,我和陆时同学不熟,您非得让我跟他做同桌,现在都做习惯了,您又让我和其他人做同桌了,那我又得重新来一轮适应期,多浪费时间啊。”
老刘拿起旁边的扇子开始慢悠悠扇起风来,“那不然我给你排一个人的座位,我讲台旁边还有一个空位给你坐,你也不用适应新同桌了。”
又是老一招,沈珺忍住翻他一个白眼的冲动,又喊了一声“刘老师。”
“哎。”老刘还是不紧不慢地答应着。
沈珺发现自己也没什么可说了,她确实没有继续和陆时做同桌的合理理由,她的理由甚至是说不出口的,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觉得陆时看到这张新座位表会很开心,因为他终于可以不用和他不想搭理的沈珺同学继续做同桌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珺有点失落,和陆时互不理睬是一回事,可是连座位都南北错开了,他们就真的连一点交集都没有了。
她垂下眼皮,说,“刘老师,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