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却什么也没做,正拿着一个杯子处于半放空状态,看来沈珺的事没少让他费心,这会儿沈珺打断了他的思考,他放下茶杯,道,“刚来过,回去了。”
沈珺也没想从老刘那里打探出什么来,哦了一声,便要走。
“沈珺,你等等。”老刘把她给叫住了。
沈珺又重新站定到老刘办公桌前,等着他发话。
“沈珺啊,”老刘语重心长地说,“我看这件事情你还是交给你爸妈解决吧,你还小不懂,有些事情对你来说呢,复杂了一点,老话说的好啊,退一步海阔天空啊。这么多前人总结出来的经验它总有它的道理是不是。咱就不要……”死犟死犟的。
最后四个字没有说出口,沈珺喊了一声“刘老师”打断了他,沈珺固执地说:“这是原则性问题。”
她转身走了,把老刘的长吁短叹留在了身后。
周盈用笔敲打了一下桌面,陈玥看向她,只听她说,“你觉得谁说的是真话?”
“我啊?”陈玥用手指指自己,得到肯定回答以后,咳了两声清清嗓子,“那肯定是……”说到一半又看了看老刘,迟疑了一下说,“以下皆是非官方言论,还请刘老师假装没听见。”
做完铺垫之后,陈玥就开始畅所欲言了,“那我肯定是相信沈珺的呀,看人小姑娘往这一站,腰杆笔直,多有气势,不行你就叫警察吧,坦荡得我都不敢不相信。”
周盈听了直点头,小声说,“我支持你。”
老刘一个哀怨的眼神杀过来,“你们来你们来,这事儿你俩来解决。”
两人吐了吐舌头,假装什么也没说过。
沈珺回到家之后,她爸妈都在家。她爸坐在沙发上看报,她妈在看婆媳大战剧,恢复了和之前一样的平静,沈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自己回房间做作业去了。
吃完晚饭,她绕开她爸妈,拿着杯子踱步进了厨房,李阿姨正在刷碗,她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声,“我妈说她给了他们三万块。”
“可不只三万。”李阿姨顺着她的话头就说开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沈珺已经转身往外了,她才意识到自己被诈了,鬼精鬼精的,防不胜防。
当时,夫妻俩正在客厅看新闻联播,吴女士还坐在瑜伽垫上往后抻着腿,沈珺就这么直挺挺站到他们面前,连称呼都省了,直接质问他们,“你们给了多少钱?”
吴女士差点闪了腰,笑着反问,“什么钱啊?”笑得很勉强。
沈珺半点情面不留,“不用装了,我都知道了。”
“珺珺啊……”吴女士想说点什么安慰沈珺,却被沈平川抢了先,他的语气可比吴女士强硬多了,他说:“沈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这几天沈珺一直精神紧绷,全神贯注地在应对着这件事情,武装着自己随时准备战斗,没想到最后她己方士兵暗地里投降,让她全副武装都土崩瓦解了。她仿佛听到“崩”一声,那根努力拉扯得笔直的弦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断了。
一起崩掉的还有她佯装地很好的情绪,她几乎是用责问的语气冲他们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你给了钱就代表她的伤是我的责任,那我之前信誓旦旦的说的那些话全都成了谎话了。”
沈珺一直是处事淡定,很少有这么情绪激动的时候,吴女士也急了,宽慰道,“这事儿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你们是不是也不相信我?”沈珺依然一副过不去的样子。
“怎么会呢?”吴女士满脸慈母相,“我们当然是相信你的。”
沈珺却像没听见一样,或者说是不想听,不愿听,她在原地怔了一会儿,风平浪静的就转身走了,是向楼梯方向去的。
吴女士担心地在她身后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她的回应,她踹了安稳坐着的沈平川一脚,“都是你,我就说这事得跟她商量商量,你看现在闹的。”
作为沈珺的妈,吴女士还是比较了解自己女儿的,外表看着小孩子脾性,其实很少耍小性子,要耍一定是大性子。这次据说是牵涉了她的原则性问题,还不知道要怎么着,她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被踹的沈平川不动如山,“不这么解决,怎么解决,跟他们讲道理摆事实吗?难道你还想那对夫妇去学校找你女儿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