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迷以为他不信任自己,解释道:“新添了东西,和贾伯伯说过了,你不放心可以看一下。”说着,把手中的表格递给颂宁。
颂宁连说不用,告辞下了船,远远就瞧见一大俩小仨身影。
认出中间那个穿长裙是邓月,颂宁迎上去打招呼,不等张口,邓月左手牵的那个小女孩就先笑嘻嘻地喊道:“叔叔好!”右边站的男孩看看贾颂宁,又看看邓月,没说话。
贾颂宁对邓月玩笑道:“这是你女儿?”
邓月挑了挑眉,一本正经地算道:“我现在二十,照理说比你还小三岁,你还没结婚呢。这孩子都七岁了,你觉得可能是吗?”又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拍拍男孩的后脑勺道,“许凌浊,叫贾哥哥。”
那男孩这才听话地叫人,小女孩也跟着改口,贾颂宁听了这名字恍然:“这是许姨领养的那俩孩子?”
他说的许姨就是舒迷的母亲。
邓月点点头,颂宁看了眼小女孩,摇了摇头道:“这性子可真不像舒家人。”寒暄两句,两人便告别。
邓月带着两个孩子去找舒迷,正巧听见人说什么种子已经齐了,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开口道:“你当这是去开荒吗?”
舒迷正忙着,没工夫理她,邓月也没指望她回答,对着两个孩子道:“晚晴,凌浊,先跟我去房间。”举步离开,两个孩子乖乖跟上。
孩子们的破坏力永远是那样惊人,尤其是当这个力量乘以二时。
当舒迷打开门时,并不惊讶地发现了满地的书、趴在门口的晚晴,以及坐在书上翻着杂志的邓月,倒是正在整理书架的许凌浊让她微微有些诧异。
舒迷敲了两下门板,站在门口喊道:“邓,出来。”
邓月抬起头,扭了两下脖子,撑着地面上的书缓缓站起身,叹气道:“诶——舒迷,我是知道你那能省则省的性子,只是怎么你最近连我的名字都不会好好叫了?弄得跟个刚学中文的老外似的。”
舒迷手抓着门框,眼睛盯着地面,好像没听到她的话。
邓月穿上外套,叮嘱两个孩子别乱跑。晚晴见她要走,急忙丢下书,喊道:“月姐姐。”
“嗯?”邓月回头,想起自己答应晚晴的事,笑眯眯地道,“放心,等我的好消息。”说完抬脚跟上舒迷。
晚晴马上眉开眼笑,不等门关上,迅速抱起一堆书往书架跑去,嚷着:“凌浊哥哥,我来帮你。”随后是“咚”的一声,晚晴摔在一堆书上。声音不响,大约晚晴也没摔疼,凌浊正要扶她,就见她揉揉脑袋自己坐起来了,还伸手把膝盖上的几本书横七竖八地塞进书架里,朝着许凌浊露出一口白牙。
凌浊认命地拍拍脑袋,抽出被压皱的书,理平了再塞回去。其间晚晴还要再帮忙,凌浊长叹一声说:“算了吧,你还是先坐在那里好了。”全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看来邓月姐姐用带他们出海做交换让晚晴老实呆着实在是明智的,尽管邓月本身的破坏力也不容小觑,房间会变成这样有一半是她的功劳。凌浊在心里这么想着。
等整理好房间,两个孩子各拿一本书坐下,凌浊倒是认真在看,晚晴还不识几个字,又没什么耐心,每翻了几页插图就要开门张望两下,弄得凌浊也不大能静下心看书。
正当晚晴再次跑向门口还没站稳时,门突然朝内打开,晚晴来不及停下,“哐”地一声撞了上去。
推门的人放慢了动作。
晚晴原本只是捂着头,苦着一张小脸,直到看见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进来的邓月,才大声哭了出来。邓月伸手抱起她,给她揉揉额头:“晚晴不哭,抱歉抱歉。”晚晴哽了几下,邓月以为她不哭了,哪知晚晴等她不说话了,又继续嚎起来。
舒迷一脸倦色推门进来,把手上端着两碗粥递给凌浊,去洗手间拎了块半干的毛巾,先给晚晴擦脸,把热毛巾敷在她鼻子上,等她渐渐不哭了,再翻了一面给她擦手。
邓月看晚晴不哭了,放下她带凌浊去洗手,结果等她出来,又见晚晴在淌眼泪。不由得有些无奈地对舒迷道:“你又怎么惹她哭了?”
舒迷捏了捏眉心径自道:“他们跟你还是单独一间?”
邓月看了看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喝粥的晚晴,问道:“怎么?晚晴不跟你?”走至桌前,倒了杯水给舒迷,这才坐下。邓月见舒迷没有接话的意思,想了想,让步道:“这样吧,今晚让他们跟我凑合一下,明天封火来了,让凌浊跟他一间,晚晴还是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