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又相伴往楼下走去,挽手依偎,有说有笑。小北收回视线,弄不明白昨天还吵着要离婚的人,今天怎么就突然变得如胶似漆起来。
一打开家门,李昭平就关切起来,“满满回来啦!今天考得怎么样?还算正常吧?”
小北还在换双拖鞋,偏过头笑着答了句“挺好的”,李昭平这才放心下来。正在织着毛衣,又叫她过来试试合不合身。
“我给你爸也织了一件,不过料子比咱们满满的要差一些!”
她顽童似的口吻让小北忍俊不禁,似乎想起了什么,小北犹豫着开口,“我也想学织毛线。”
“反正也放假了,妈妈可以在家教你!”又问她想织什么。
“唔……围巾吧!太难的我也学不会。”小北开始考虑景深喜欢什么样的颜色。
也许是一时兴起,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转念一想,景深哥哥的生日不就在一个月以后么?正好可以织一条围巾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母女俩在沙发上一对一教学时,家里男人也回来了。
“满满!昭平!”范启安还在家门口就呼唤起来,乐呵呵地背着包往里走。回来看见母女俩,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哟!我家满满这么懂事了!都知道给爸爸织围巾了!”
他哈哈地笑,小北却无奈打断这份开怀,“爸爸……下次……下次我一定给你织。”
范启安:“……”
晚饭时间,楼上那对不省心的年轻夫妇又成了餐桌上的话题。
“哪对小夫妻没闹过别捏!当年我们不也是这么吵过来的吗?”李昭平理所当然道。
范启安却不乐意了,没大没小地向女儿哭诉抱怨,“你不知道,你妈那时候脾气有多大,特别是怀你的时候……”
“你还说!不知道是谁每天都喝得烂醉回来!”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小北端起饭碗,望着两个活宝你一句我一句地斗嘴,自己在那儿憋笑。
“嗳——说起来,当年还是你妈妈主动追求爸爸的!”
“我怎么记得,你担煤炭总是绕远路绕到我们村来?”
“妈妈脸皮薄不敢承认!”范启安扭过头去,挑眉朝着李昭平笑,“你说你是不是打小就瞧上我了?还专门跑到我们村来偷瞄。”
“……”
两人说来说去,争论不休。头一次知道这些细节的小北既惊奇又困惑,嘴角的笑自然而然。时光好像真有魔力似的,让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相遇相知,互相依靠互相珍惜。她体会不了这种平淡又深刻的感情,只是心里忍不住疑惑,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懵懂的内心暂时还无法厘清,可是看上去真美好!小北这样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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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玉上楼的时候正巧遇到了背着包的邮递员大叔,“有五楼范家的信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他随意地伸出手,“我正要上去,顺便帮你拿过去吧!”
……
开门的是范启安,见了他分外热情。
言玉抿嘴挠头,“……我来找小北!”
“去吧!她就在房里。”他放心地指着方向,又若无其事地窝到沙发上陪李昭平看电视。
言玉挪步来到了房门口,迟疑地敲了几下。
“谁呀?”里面传来的声音有些细。
言玉先回了一声“我”,又改口说出名字,“苏言玉。”
咯吱——门缝里冒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她探着头问,“有事吗?”心里疑惑他怎么会来这儿。
视线下意识地往里看,他只能瞥见角落而已。“这是你的信吧?刚才邮递员交给我的。”
“哦!”她狐疑地接过,又听见他问了句,“那个叫什么谢汪海的,你还在跟他联系?”
“怎么了?”她的表情有些抵触。
言玉撇撇嘴,没再接话。目光转向她的房间里,透过缝隙,只能窥探到小小局部——床单好像是淡淡的粉色。“你在做什么?”他随口一问,心底实在好奇。
小北望了他一眼,迟疑几秒,终于把门拉开,言玉自然而然地跟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