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有错?”他眉毛一抬,更显得英气。
“你没看见那么多女生回头看你?”我又埋怨起自己来,“我今天不应该画这个口红。”
他却在一旁自然地笑着,“很好看。”
“什么好看?”
“安安好看。”他说起夸人的话来眼都不眨。
我脸一红,更壮了胆,厚脸皮地说:“管她们呢,反正我已经睡过了,爱看看去吧。”
陈风燃一时被我说得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接什么话,索性从购物袋里掏出水来喝。
我正准备闹他,迎面却走来一人,臂弯里揽着个□□的玲珑美人,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庞素净的男人,我想了一下,还是拉起陈风燃,想快步走过去。
“程林安!”身后传来愤怒的呼喊。
我正准备逃离,只见陈风燃拉住我,转身站定盯着那人。他眼里的怒气我从未见过,他的眼里不是燃起的火,而是冷却的冰,深不见底的冰,冷得仿佛能冻结一切。明明他们是一样的身高,他却那样俯视那人,眼底暗含有一丝不屑。
他们那样盯着彼此良久,我看到那人身后跟着的年轻男人一脸担忧,他好像想伸手拉那人的衣角,但抬了抬手,却始终没有触碰到。
最终还是那玲珑身段的美人率先开了口,“我说少董,您答应送我的戒指还送不送了啊?”
那人不耐烦地扔给她一个钱包,“自己去。”
“就知道你爱我,记得早点回家啊。”女人银铃般的笑声传过来。
“承安留下。”年轻男人本也随着那女子离去,那人一句话,他又满脸踌躇地走回来。
“好久不见啊。”梁丘贺一步步逼近,“程林安。”
陈风燃拉过我护在身后,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不知道你找我的未婚妻有什么事。”
“你的未婚妻,啊,对,你的未婚妻!”梁丘贺有些癫狂地笑着,“老情人回来了,怪不得。”
陈风燃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触动,“梁丘集团的少董,向来是觊觎别人的女人,从而不择手段。”
“你说我不择手段!”梁丘贺猛然揪住陈风燃的前襟,他咬牙切齿,像是要把面前的人吞进肚子里。“你他妈敢说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陈风燃一把抓住梁丘贺揪住自己衣服的手,他的手臂青筋暴起,五指都深陷进对方的肉里。“你,把你的手,给我拿开。”他一字一顿,充满了威严。
“阿贺。”那年轻男人突然叫了一声。
梁丘贺这才放开,又劈头盖脸地骂起那男人来,“好啊,苏承安,你长本事了,你也讨厌我是吧。好,好,你去啊!你怎么不过去!滚过去!你不是也看那小白脸比我好,去!滚到他们那边去!”梁丘贺一边骂,一边连打带踢把那男人赶到我们这边来,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那男人仿佛就快要哭出来了。
我冲上去把那男人扶起来,他很纤瘦,甚至有些弱不禁风。
“你干什么!梁丘贺,有什么脾气冲我来,给一个不相干的人发什么火!”我搀着那男人,他有些感激地看着我。
梁丘贺没说话,他看了看我,又呆呆地看了看鼻青脸肿的苏承安。
“安安。”陈风燃走上前来,牢牢地攥住我的手,“我们走。”
陈风燃径直拽着我走了,我回头,看见梁丘贺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苏承安抱着他,一下一下地拍他的背。
☆、第十二章
这世界上,总有一批游走在黑暗里的人,他们有些是本就生于黑暗,而有些是自愿堕落于黑暗,他们无一例外地享受着黑暗的静谧与美好,却也无一例外地被黑暗所勾引利用。他们是黑暗的奴隶,而黑暗是他们的养料;陈风燃是前者,而梁丘贺是后者。
自那次纷争过后,已然又过了一个月,年尾将至,大街小巷的热腾气也随之而起。陈风燃那天回家后,显得有些痴狂,他一进门就扔下东西把我抱进卧室。那晚他折腾了很久,把我全身都咬了个遍,我既欣喜于他愿意再次碰我,又同样对他只是受不了梁丘贺的刺激才碰我这点而感到失望。第二天醒来,他又跟我道歉,他看着我一身的吻痕十分愧疚,他说,对不起,安安,你肯定觉得是场噩梦吧;我摇了摇头,只是安静地给了他一个早安吻。我明白他在想什么,他在害怕,害怕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