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青不语,她又笑着说:“不过,有稻川会给你做后盾,你倒是也不用怕那些小喽啰,我只是很担心你,雷厉风行的,当心累坏了身子。”
她手不规矩,伸向季天青,攥住了他的手腕。
两人就这样将手悬在了茶桌之上,我心也跟着一紧,眼睛紧盯着季天青的手腕,心里不停的说着甩开啊,甩开她啊!
可是,季天青没有。
有风吹来,香炉的气息顺着风飘向了客房,那qīn人可能是察觉到了,回头看向我,我来不及闪躲,只是向后一退想要站起来,接着我就听到屋里咣当一声,像是有人倒在了地上,随即传来了qīn人娇嗲的声音:“你这是……不过我喜欢。”
我低头看着依然飘着袅袅淡烟的香炉,眼泪一颗一颗的掉在里面,我知道,我一定是被烟熏到眼睛了。
后背僵直,双tún无知觉的回到房间,我将香炉放在窗边,可能是空气太过压抑,香都灭了。
我用火引一遍一遍的想要引燃它,手却抖的不像话,我妄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那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可心就像是被毒液泡透了,对这里的一切都产生了莫名的敌意。
我将火引缓缓凑向了新换的窗帘,点燃一面之后,又点了另外一面。
火焰这东西,初起的时候相当明亮,随后就变的越来越压制不住,当它彻底失控的时候,就会带着焚天的力量。
就像季天青,失忆后的再次初遇,他就是初生的火焰,明亮又温暖,就像希望,而如今的他,已经快要失控了。
火以惊人的速度蔓延,我将卧室门反锁了,还多挡了一个柜子,然后自己坐在卫生间里,打开花洒,我知道我可能会玩火自\焚,可我还是想知道,在火场中,人到底是被浓烟熏死的快还是被烧死的快。
我听到了撞击门的声音,还有嘈杂的人声,有人想进来,有人在阻拦。
浓烟到底还是侵占了卫生间,刺鼻的烟雾刺kù着我的鼻腔和泪腺,我趴下来猛烈的咳嗽,没想到这一次,我是真的要把自己玩死了。
不过也好,这么死了也好过季天青折磨我,我生来不折不扣不会弯,若是硬逼,那就索x胸选择断裂。
有人一脚踹开了卫生间的大门,浓烟随着他一同扑进来,他用mén巾捂着脸,看到我之后将我抱起来,也用湿mén巾捂住了我的嘴。
外间变的好烫,空气都是灼热的,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袖,眼泪都luàn不出来了。
我想对他说,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和她在一起?
可我嗓子被呛的发不出声音了。
胸口突然被注入大量清冷新鲜的空气,我微微睁开眼,看到季天青一脸狼狈的低头望着我,又是这样,我快速的被推进手术室,就像我失去我和他的孩子时那样。
他止步于手术室外,我用尽全力认真望着他的眉眼,他眼里是有痛苦的,可我一想到他和那qīn人的所作所为,便告诫自己,他的痛苦,都是装出来的。
严重的脑部缺氧,我进入手术室已经听不清医生的话了,肺部像是炸裂一样,呼吸都痛的不行。
我陷入了深沉的意识世界,感觉自己好像醒着,又很明白的知道自己倒着。
又是那样的好春日,我走向满是mō雾的长路尽头,有樱花簌簌落下来,mō雾终散去,我看到了季天青,他对我微笑,轻声告诉我,我会陪着你,不管你做什么,都会陪着你。
梦没有停,只是场景变换了,就在季天青对我说话的时候,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一辆高大的厢式货车将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撞向了山壁,受不住冲击,小轿车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张纸那么薄。
货车上的司机下来,转头对着我笑,很诡异的笑。
我认识那个人。
我猛的睁开眼睛,看到悬于头顶上方的氧气瓶,咕嘟咕嘟的冒着微小的气泡。
床边矮柜上加湿器扑出的水雾很温和,屋里没有人,只有我自己。
我想坐起来,双手手臂传来剧烈的疼痛,我抬手看到两只手臂的半面皮肤上都是可怕的水泡。
我一动,监控器就响了,护士先进来,她身后跟着季天青。
护士róu和的对我说了一大段日语,季天青轻声和我说:“她说不要说话,你肺部被有毒气体灼伤,说话会疼,张一下嘴,护士要看看你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