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所当然地道:“换衣服出去吃饭啊。”
沈钧扫了我手里的衣服一眼,没有吭声。
等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小小的圆茶几上已经摆好了三菜一汤。而沈钧提着保温盒,正在往外拿米饭。
原来所谓的吃饭是在这里吃啊。
我无语地看了沈钧一眼,怪他不说清楚。沈钧冷着脸不吭声,只是用眼神示意我坐下,看样子显然余怒未消。
我默了默,在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后,若无其事地问他,“打包回来的外卖吗?”
沈钧故意装作没听见,将筷子塞进我手里后,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气性真是够大的。
我腹诽了一句,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却发现味道特别的熟悉,不由又问道:“你让周姐做的饭?”
沈钧这次赏脸,十分冷淡地嗯了一声,以示我猜的没错。
之前已经说过这个风景区比较偏远,餐厅也只有一家。沈钧怕是担心我吃不好,再加上我没有接电话,所以才让周姐做好饭,又亲自给我送了过来。
我心中微悸,连沈钧的冷脸都看着顺眼了不少,亲自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的碗里。在他诧异地看向我时,又冲他笑了笑。
沈钧的冷脸总算融了一些,在我问他明天要不要上班的时候,淡淡道:“明天下午有会,早上没有安排。”
我弯着唇角,笑望着他,“那明天早上陪我去爬山。”
沈钧看了我一眼,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不过等他处理完公事,打算上床的时候,看见我拿着手机刷朋友圈,皱眉道:“不是说明天爬山吗?”
我把手机放下,看着他,“在等你。”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说完这句话后,沈钧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暖意。
等沈钧上床后,我关了灯,侧身躺在他的旁边。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唯有他那双锐利的眼眸微微闪亮。
见我看他,沈钧牵起我的手,放在手心里慢慢地把玩着。气氛是难得的温情。
我吞了吞口水,鼓足勇气,问道:“你昨天去看白静姝了?”
沈钧动作一顿,接着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何朗告诉你了。医生打电话给我,我便过去看看。”停了一会,他又道:“怕你多想,便没有告诉你。”
我能够理解沈钧的心态,虽然心里会不舒服,但换位思考,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样做。
我轻轻抿了下唇,用手搂住他的腰,低声道:“我不喜欢被瞒着,有什么事我希望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告诉我,哪怕我可能会生气。”
停了一会,沈钧才淡淡地嗯了一声,手掌顺着我的脊梁慢慢向下轻抚着,像是无声的安慰。
不知道是不是顾忌着明天要爬山,沈钧晚上并没有要我,而是紧紧地搂着我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和沈钧吃完早餐后,就往山的方向走去。
前往山上的路是重新修过的,比云镇的山路好走了不知多少倍。我和沈钧并肩走着,不急着赶时间,以至于速度十分缓慢,偶尔还会停下来歇歇脚。
昨天半夜降了温,今天早上便有点冷。再加上山上比山下气温低,到半山腰的时候,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用力地搓了搓手。
沈钧看见,一言不发地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到我身上。
看见他里面只穿了西服衬衫,我想也不想地就把大衣往下扯,“你穿太薄了。”
“我不冷。”沈钧按住我,示意我把手伸进袖子,然后又帮我把过长的袖子往上挽了挽。做好这一切后,他牵住我的手,慢慢地往山上走。
山林寂静,氤氲着薄薄的雾气,偶尔听见有松子落地,或者是溪水潺潺流过时的轻响。山路两旁的树木,或翠绿或艳红或金黄,比水彩画还要缤纷。
我们两个一直慢慢走着,谁都没有说话。
不久后,乌云褪去,碎金似的阳光从树叶间隙落下来,照在草丛上的露珠时,发出五光十色的光。
沈钧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通后,和对方说了两句,然后对我道:“走吧,该回去了。”
我点了下头,和他一起往山下走。快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却不由回头看了一眼。铺着木板的山路蜿蜿蜒蜒,一眼望不到头,似乎在伸向未知的远方。
沈钧注意到我眼中的留恋,握着我的手紧了紧,淡声道:“下次有空再陪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