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宇看了看一旁正独自专心练舞的米乐——现在怕是又打回了原地。
“这时候空降个人进来是什么意思?”
谢尧琪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苏宇看去,就见他和其他人簇拥在一起正对这位不速之客评头论足。显然,除了苏宇,并没有什么人特别欢迎米乐。
“这舞跳得也不怎么样,靠关系进来是要挤掉谁?”谢尧琪嘀咕道。
苏宇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坐在地上系鞋带的林凯风先抬了头,“靠关系?”
“不然呢?”谢尧琪翻了个白眼,“预备班已经一年没有人员调动了,我们七个一直在磨合。公司都放消息说了年底会推出新男团,下个月就是最终考核,他现在进来不是内定的是什么?”
“靠实力。”林凯风幽幽吐出三个字,转身自己练习去了,显然对这种满是臆想的猜测毫无兴趣。
谢尧琪撇撇嘴,苏宇听不下去了,“米乐是正正规规的练习生,比我晚两年进公司,不是你说的那种空降。”
那又怎么样?谢尧琪心想,入圈后攀上高枝的人多了去了,这种时候进来的肯定不是正常晋升。
“反正他要是把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挤掉,我都和他没完。”谢尧琪怒道。
许越抿了抿嘴,“谁淘汰都不是他挤掉的,从来没有人给我们承诺过什么。就算他不进来,我们之中也会有人淘汰。”
一圈人瞬时都安静了,他的话像一根尖锐的刺戳中了每个人心中都明白但不愿承认的事实。
谢尧琪心头一乱,忙道,“瞎说什么呢,我们7个肯定要一起出道的。”
然而谁都清楚,这话也就是私下里的自我安慰,公司的意思谁都不明白。苏宇在出道预备班里待了三年多,他比谁都要清楚谢尧琪的话不过是美好的妄想,而现实远比他们想象得要残酷。
底下的练习生总拼了命地想要跑进来,好像预备班是一个充满曙光的天堂,或者至少也是一个临近天堂的地方,仿佛只要进来了就离出道更进一步,却忘了天堂与地狱只有一线之隔。预备班的练习生永远不会降回普通班,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出道或永远淘汰,后者的人数远远大于前者。
这个世界上最让人绝望的不是没有希望,而是曾得到过希望却又眼睁睁地看着它在自己眼前破碎,却无能为力。
午休时分,他们七人和平时一样结伴去食堂,米乐还是一个人在练习室里戴着耳机练舞。苏宇都被拉着走到楼梯口了,想了想又折返回去,朝练习室里的人招招手,“不去吃饭?”
米乐摘掉耳机,体力的流逝让他有点懵,反应过来后他迅速避开视线,摇摇头,“现在人多,我等会儿去吃。”
被拒绝了的苏宇有点扫兴,也没多想。
直到午休的最后十五分钟,米乐才姗姗跑进食堂点饭,这时候窗口没有乌泱泱的长队,从拿饭到坐下风卷云残地吃完前后不过十分钟,而他们掐着饭点过来,排队就至少浪费了二十分钟。不过来得晚了,菜根本不剩多少,米乐吃的几乎是白饭。
等他们回到练习室的时候,米乐正坐在钢琴前练歌,珍惜每一分钟的时间,这才是练习生应该有的模样。而他们都被临近出道的优越感给蛊惑,放松了自己。
许越走过去,米乐仓皇起身,正准备让位,却不知听许越说了什么,又不好意思地坐了回去。许越另找了把椅子坐到他身旁,一下午,两人都凑在钢琴前练习发声和唱歌。
米乐的到来无疑是一剂强心针,散漫多时的预备班终于在这个下午恢复了紧绷而激烈的竞争氛围。
他们从来不是伙伴,而是竞争者。
练习结束后,杨海过来带米乐换了宿舍。
出道预备班的宿舍和普通练习生的宿舍是分开的,一个套间两间卧室,一间卧室两个人。苏宇那个套间就住了他、谢尧琪和季晨三人,季晨一人一间,米乐自然被安排进了他的房间。
“东西就别全理出来了,反正过两个月还要搬。”杨海看米乐正要一个、一个箱子拆封,忍不住随口嚷了一句。
谢尧琪听了这话又忍不住往内定那方面想去,直接翻了个大白眼,气哼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被摔门的米乐不卑不亢,自顾自地将必需品整理出来,又把不用拆封的箱子堆放到角落,整齐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