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词_作者:小鹿廷仔(164)

2018-01-08 小鹿廷仔

  “是,是,是。她父母就快过来了。虽然说那个男孩有些背景,可你看,这孩子的父亲在S市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而且嘛……这孩子有轻微的自闭症,可能一时犯了情绪才会这样。”

  不多时,小姑娘的父母来了。这时,李慕良才真正来了兴致。林荔。这个人可是跟宁家的渊源颇为深厚。

  然而,即使小姑娘的父母来了,事情的发展也没有多大的起伏。小姑娘的母亲走过去责骂了小姑娘几句,便和负责的警官交涉起来。而她的父亲却站在一旁,皱眉看着她。

  反倒是那个女孩,站了起来,头发随着动作撩开,那时,李慕良才算真正看清她的侧脸。柔和,却带了血渍。脸上依稀可以窥见似是过敏留下的红痕。这样的神态,与秦老爷子给他的照片中所看到的的那个女人不无相似。那个女人,华兰,据说是自己的生母,不曾见过一面,亦不曾对她有过任何记忆。唯一的记忆便是死亡。于是,也就这样。

  “光子,你要交什么样的朋友我不反对。但真正的朋友不是这样做的。 ”男人看着她,开口。教育的语气和姿势。

  “阿爸,你说,一个人伤害了另一个人。怎么样才能让他记住受害者的痛?捅他一刀,不是让他后悔得更快么?”

  “你…… 从小到大,我跟你说过多少次,怎么你就是不懂呢?”

  “他不会死的。我算准了。真的。我只是想,他伤了庄子,他让庄子有多痛,我便让让他痛上十倍,不会伤人性命。真的。”如此认真的眉眼,恍若要将整个火海燃尽方罢休,

  男人愣了愣,终究拧拧眉心,一脸的无可奈何。

  “我刺伤他,我不对。那为什么,庄子被他刺伤却是庄子的不对?或许,我该什么也不做才是,对么?”小姑娘微微斜着脑袋,漂亮的眼睛,目光流转,恍若喃喃自语的语气。半晌,她终究抬起头,开口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你天生来到越家就是要我和你阿妈还债的。”男人终是叹了一口气。

  一瞥匆匆,那时,对于这个女孩,不过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华兰,便多上了几份心。但并不多,起码,相对于她的母亲,她更容易被时间冲刷着了无痕迹。

  而后来再见到这个小姑娘,已不复另一副年少光景。

  几年之后,性情仍没有变。温顺,沉默却又有些乖张的小姑娘。初看觉得眼熟,细看却发现,其实对于这个小姑娘,还藏有几份清晰,只是那时并没有在意。于是便以为没什么。大抵是,年少轻狂,不知心底事。

  于此,迎来生命中那帮过客之二。沈兼尘,庄囹。

  机缘巧合,那时的李慕良正倚坐在S市某家酒吧的酒红色沙发上,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下面的喧嚣。卖醉,和买醉,最你情我愿的金钱交易。被打暗的蓝色灯光映着整间酒吧,魅惑衍生欲望,狂欢。人类潜藏的本性。舒缓的音乐混入男性特有的磁性嗓音,要说,天籁之音,亦是不过如此。

  欢场贵地,从不会缺少财大气粗的人。早已踏足许多声色犬马的场所的李慕良已是司空见惯,这并没什么,最惯常态的态度,便是事不关己。于此,对于以下这场闹剧,亦是选择冷眼旁观。

  ☆、番外 良风年年(李慕良)

  台上驻唱跳下台来,拉过被强迫灌酒的女侍应,护在自己身后。而后,到底是被生活□□过的,面对着不堪入目的秽语倒懂得隐忍。但显然,生活□□得还不够,少年英挺的眉目带着这个年纪应该有的锐利。

  那时的他在想,倘若是今日的李慕良,大抵是云淡风轻,相安无事;但若还是十二年前在贫民窟的M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旦触及底线也不过是拼个鱼死网破。

  思绪还未来得及陨落,便听得桌子撞击,玻璃碎地的声音。中年男人拉着女侍应的手便是不由分说地往包厢里拖去。女侍应措不及防,身体撞到旁边的玻璃圆桌。下一刻,惨叫声,尖叫混杂。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姑娘手里握紧碎成利器的酒瓶,滴落的,是酒精和鲜血的混合物。把自己的朋友护在身后。

  淡弯的眉眼,缄默而又认真得离谱的目光,乖张,竟生生地把凶狠撕裂成惊艳。

  光影馥绕,冬雨霜雪,明艳生香。他想,被命运的锁链紧紧束缚的感觉亦不过如此,热烈至死,喧嚣至死。

  少年拿着旁边的吉他向来抓人的打手狠狠扫去,一时残局混乱,少年拉了她的手,和那位被轻薄的女侍应拼命地扫开去路的一切障碍,没命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