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词_作者:小鹿廷仔(17)

2018-01-08 小鹿廷仔

  只见男人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然后有些不确定地说道:“那好,他回来了,你便告诉他,就说陶可来过。”

  闻言,越晨光还来不及点头,便见门被佣人打开,赫然走进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后跟着几个模样大抵是助理式的人物。

  迎面走来的男人长得很好看,该是过分的好看,许是穿着的不同,男人身上没了自己初见时的不羁却多份商场中打滚出来的精练。对于这个人,越晨光记得真切,记得太真切了。那时的一头酒红色头发如今已经全然被黑色的短发所代替,只是,这样的改变一点也不影响她把这个男人记住。

  而站在一边原本要找阿唯的男人则又是一阵惊愕,看了看呆了的越晨光又看了看迎面走来的男人。终于开口对来人说道:“你……你没有去打理花室?”

  闻言,宁唯停在离陶可两步之遥,皱眉,淡漠答道:“你胡说什么。”

  陶可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荒谬,只是自己怎么会相信那个女子的话?相信宁唯去打理花室来着?真是见鬼了。思忖间,陶可连忙咳咳声清清嗓子,正色道:“没什么。”

  宁唯瞥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女子,头发很长,淡弯着黛眉,很温婉的模样,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手里拿着一本书,是洛夫的《时间之伤》。

  那时的越晨光并不觉得自己的眼神有何不妥,也完全没想过被自己盯着的人会不会有心理障碍。只是乌黑的眼睛亮闪闪的,一直看着人家,说官方一点就是没半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说现实点就是,简直像一只饿了很久的小狗忽然前面出现了一块骨头,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于是,什么想法都暴露在自家眼睛中。

  那时候,越晨光跑出去问阿秀,她说:“他叫唯什么?”唯什么呢?从前她只知道他叫Ryan。

  正在修剪花束的阿秀愣了愣,思索半会儿,才明白越晨光问的是什么,于是笑道:“唯什么呢!是宁唯。你个孩子,结婚协议上不是有写着么,哪有人自家丈夫叫什么都不知道的?”

  越晨光弯弯的淡眉明显地舒展,她浅笑道:“以前没留意,觉得知不知道都一样。”

  阿秀无奈摇头,笑她:“现在又不一样啦?”

  越晨光笑了起来,像个孩子,她道:“不一样,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可惜,遇回自己喜欢的人,这种心情很美;过程却不美。

  尤其是对认真又无趣的越晨光而言,真是毫无美感可言。有时候就是这样,你竭力要做好一件事,这件事便越是事与愿违地无法做好;正如你想讨好一个人,想讨得他的喜欢,可惜,你费尽心思,万般小心,还是会洋相出尽。比如说,像越晨光。

  夜幕低垂,远处的街灯折射出夜色。越晨光抓着跟前的外套护着□□的胸前,削薄的锁骨蜿蜒至圆润的肩,暴露在空气,看着门前神色依旧淡漠的宁唯,吞吞吐吐,连说话也结巴:“对不起……我忘了锁门……你……你……你……能给我出去么,我换衣服还不习惯有人在在场。”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说出流畅的来。

  你听听,你听听,丈夫不小心开门撞见自己在换衣服,有哪个会急切切地赶丈夫出去的?想来,那时的越晨光还没意识到担当妻子的责任啊。而宁唯倒也没说什么,一听这样的话,倒也爽快,便利索地关了门。关门时还不忘留下一句“你慢慢,我不急。”

  真是……真是……

  真是即使事过境迁,如今想起总难免唏嘘。

  清晨。

  越晨光睁了睁眼,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昨晚就像是一个梦,梦里的阿唯对自己温柔如斯,情意满满。

  房间响起开门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越晨光扯着被子蒙脸。

  开门进来的阿秀看出越晨光小女人的心思,不由得发笑:“蒙着被子做什么?少爷一大早就出门了,赶回叶城呢。”

  闻言,越晨光露出了脸,依稀可见脸上的红疹,却比昨晚淡了许多。

  “几点去的?外面还有在下雪么。他一个人去叶城,安全么?”越晨光憋着声音问。

  “天没亮齐,就径自开车进城了。今早呢,又开始下雪了。”阿秀走过去拉了窗帘,亮光照进来,霎时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