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有名车了不起!碍了老子办事儿,就别想着跑。”带头的青年拿着木棍用力向车窗摔去。
窗破。应声而碎。
一阵起哄与笑闹。
带头的青年走近破碎的车窗,低头。狂妄的神情瞬间凝住,半秒惊愕,而后是恐惧。□□指着脑袋,大概没有哪一个人还能保持镇定的状态。
只见车窗处伸出一修长有力的右手,染血,艳似木槿花,丝丝缠绕,凝在手腕处,点点滴落。指指骨节分明,扣住枪支的板机。
指指是血,枪支是血,极其妖艳的姿势。
“今天我不想再杀人。”声线喑哑,音质阴冷。点点滴滴,丝丝入扣。
众人落慌而逃。
整个过程,越晨光目睹下来,只觉得这个人开车快得真是神奇,看到一帮社会青年被这人拿枪逼走后,觉得自己在看免费电影,于是“啊”地一声感叹后,回过头继续舔自己的红豆冰棒,完全忘了刚刚那跑车溅了自己一身的事儿。
于是,最最原始的开端。
花意落,花意落,春情只道是梨花薄,是片片零落,是片片无忧。
之后,恍若历了天光年月的间隔,起起伏伏,就像敲响圣浮利亚的圣钟,从此,以爱为名的世界纷纷扰扰,繁繁复复。
第一次,她徒留一人,一车于月华之下。
“阿晨?”
“阿姐,我在……”
“你去了哪里?你怎么这么不让阿爸阿妈省心?”
“阿姐,我今晚……”
“阿妈今天身体不舒服,进了医院留院观察,我跟阿爸在医院陪她,你回来后就叫音姨煮些东西给你吃,明天再来看阿妈吧。不要总让爸妈操心。”
“阿姐……”
“……”
通话嘎然而止。
可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啊。我以为回来会有一个蛋糕等着我,会有礼物等着我。
越晨光轻叹一口气,轻咬着空空的木棍,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便进入关机状态。无奈,她只得把手机放回了校服口袋。本来打算叫阿姐来公交站接一下自己回家,看来还是算了,折回原路,走回去吧。兜过了巷子,走上马路,却依旧看到那辆车子停在那里。透过烂了的车窗,看到了车里的人。
沉目,长睫。一头酒红色的头发,三个耳钉。染血的外套。
你那么好看。
越晨光想着,你那么好看,本来我更应该帮你。如果我手机还有电,我一定帮你打110。可是,我手机没电,你不能怪我。
忽而,她看着眼前陷入昏睡的男人。大抵夜风吹得脑袋发热,便说了句:“你要有两块钱,能不能先借我?”
从小老师教育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然,十有八九你会被陌生人害死的。于是,这句话在越晨光身上得到了验证。结果就是,被陌生人用枪头指着脑袋。
她有些惊愕,呆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个,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你了。”
男人维持着拿枪的姿势。眉锋阴冷,目光锐利,让越晨光不好直视。
大概是被吓昏了头,越晨光讷呐地说:“今晚是十五,不宜杀人。”
男人没说话,神色却略微舒缓。
“想要钱?”
她看着他,认真的眉眼,诚实地点头。
“两块?”
她再次诚实地点头。
“你帮我,我给你两块。”男人道。
半晌,越晨光露出思虑的神情,而后,问:“不用还么?”
男人顿了顿,别过脸,脸部线条在光与影中交织出完美。等再转过头说话时,语气已不复先前那么冰冷。男人答道:“对!”
按理说,陌生人不可信的。并且这个陌生人某种程度上,神秘感太浓烈,在这个缺乏安全感的社会里感觉就整一个儿骗子。
但鉴于当时的越晨光身无分文,齐荫的刘海,长及腰际的发,低着头时,被遮去了大半个脸。完全没有要被人骗色的可能性。
至于骗财嘛,越晨光在陌生人的要求下把他送到附近最最不显眼的旅馆后,买了包扎伤口用的纱布,药水等。等着陌生人自己替自己抹伤口的同时。一时没忍住,她自个儿拿了旁边的面包吃了起来。
末了,看着陌生人,还没来得及给他说句谢谢,先开口的就是:“你有钱,面包钱也免费?不贵的。我只吃了了一……不……半个,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