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词_作者:小鹿廷仔(189)

2018-01-08 小鹿廷仔

  也许是□□被撩起的缘故,男人说话的音质沉了许多。听得越晨光一张嫩生生的脸顿时红了一大半。主动亲人家的是自己;临阵脱逃的也是自己。这样的情况,的确是可恨了一点。

  要说,现在也是越晨光运气好,遇到的不是个只靠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还懂得尊重人权。要不这么扭扭捏捏的表情,人家一个不爽就直接这么把你给办了,然后再来个毁尸灭迹,那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良久,越晨光才从嘴里憋出一句:“对不起。你……你会不会很讨厌我?”

  男人抿唇笑开:“小女生,第一次吧?应该留给自己喜欢的人。是我有点太冲动了,成人游戏,你不会玩,也玩不起。”

  在这么个世界,任谁没有那么一两个寂寞时刻?风月□□,男人懂得太多。他亦不会傻到去招惹那些一生只为寻找另一半肋骨而存在的女人。伤了她们,然后弃械投降的姿势自己又学不来。要么你死,要么她死。

  终不是个好结果,处理起来,累己,累人。而且,你要堕落,却总不得招惹别人跟你堕落。身体纠缠,欲望释放这回事,你情我愿,完事儿之后,最好亦不过说一句,“Enjoy yourself!”

  越晨光拢了拢敞开的衣领,把暴露在外的光洁的肌肤收起来。雨夜的温度终比平时冷上许多。

  “我说,我爱上你了,你信吗?”她问出了口。看着他,淡弯着温凉的眉目,认真得恍若要将整个火海燃成灰烬。

  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便用上“爱”这么个负担极重的字,委实不妥。

  于是,此话一出,男人笑了,她从不觉得一个男人轻笑起来可以漂亮得如此云淡风轻。然后,然后的然后。夜雨不停。

  越晨光侧着身子,认真地看着男人的眼睛道:“你不回家,我也不想回家。嗯……我们玩剪刀石头布吧!谁输了,谁就得回答问题。”

  剪刀,布。

  越晨光问:“你叫什么名字?”

  收费便宜的旅馆里,白色床单有些泛黄的床上,有人用指尖在自己掌心上,写着,Ryan,Ryan,Ryan……

  “Ryan,我叫Ryan……”

  石头,剪刀。

  越晨光又问:“你是不是跟家里人吵架了啊?”

  男人的神情倦怠,某一程度上,越晨光愿意相信男人只是把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而不是在笑。没有人会笑得那么难过。

  “小女生,我不是你。我过了允许轻狂的年纪。”

  在自己的家。那意味着任性。高傲可以有,或是睥睨也可以有,唯独不能任性。并且,在美国的那段时间,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奢糜而堕落,已经任性够了。

  “你怎么总觉着我是不乖的孩子呢?我在家真的很乖的。”她躲在男人的怀里,扬起头问。

  男人的长睫轻颤,像夜光中飞舞的蝴蝶。漂亮极了。至少,越晨光这么认为。当然,不排除情人眼里出西子。

  “半夜了,不回家,和我这么个陌生人躺在一起,这样还很乖?电话也不打个回家,这样还很乖?”男人的话带着狭促的揶揄。

  越晨光被这么一问,还真是说不出话来。她想啊,男人一定是个很爱家的人,通常爱家的男人都是好男人。这样的认知让晨光无理由地感到无比自豪。

  “你是不是有妇之夫啊?”这真是无比唐突的问题。

  可是,在这样的夜,大概是谁也不在乎。只想着,身边有个人陪着就好。不熟悉也没关系。谁没有那么一两个寂寞时刻,寂寞到不理人事,毋论轻重。

  “有啊。承父母之命的未婚妻。”此话一出,越晨光想啊,原来自己真的不那么乖,喜欢一个有妇之夫。

  这真是一个无比沮丧的发现。

  剪刀,布。

  越晨光有些意外,长着那么精明的一张脸,怎么总是输呢?

  “你得赢一回啊?”

  他映着狭长眉目,笑:“为什么我要赢?阿晨,你给我非赢不可的理由。”

  非赢不可么……

  平淡如我,华贵若你,也有不如意的时候。

  你为什么总是要这么极端呢?真真应了多年后她心中思忖过的那句话,若非热烈如火,便是淡念成冰。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家的电话号码,八位数字的。想知道么?那里,可以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