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晨光没有接话,静静地听着他说下去。
“阿晨,你去过纽约城么?朝朝曾经说过,其实那里的夜风很冷。”
越晨光微微一怔,艰难地说出:“你……你姐姐……?”
宁唯张开眼,眸子染上没有温度的笑意:“双生姐姐,死了。”
越晨光觉得宁唯说这句话时语气淡漠得离谱,就像死的并不是自己的姐姐,而是一个陌生人。
“我注定成不了他所希望的人。既做不到不伤人也做不到不伤己。与其以后才让他失望,还不如一次过失望到彻底?”
越晨光迷茫着眼睛,实在是不能理解宁唯的话。
☆、一卷香(9)
那天,她陪着庄囹在服装店试衣服,便把自己的疑惑说予庄囹听:“你说,一个人倘若心里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亲人的。他心里本想着不伤人不伤己,可是他却说他所做的本来就不能做到不伤人不伤己,这是什么道理?”
庄囹抓着眼前的礼服搭在身上在试衣镜里随便试看了一下,说道:“大抵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做到不伤人不伤己,有些人就是这样,他们能人所不能,却永远把自己最重要的或者最在乎的事情*得一塌糊涂。”
越晨光蹙眉,表示不懂。
庄囹把衣服放回衣架,狐疑地看了越晨光一眼,说道:“怎么问的问题都这么乱七八糟的?说吧,这么求知若渴,又是因为你家的宁大公子?”
越晨光淡弯着眉目,回答:“我就是有些好奇。他的心思我永远也猜不懂。他跟他爷爷的冷战也实在是让我很不懂。如今莫名其妙地,连他父亲和母亲都把他孤立起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庄囹听了,又拿起一件小礼服,心里一阵无语:“你啊……怎么感觉自从结婚之后变得对周围的事物都八卦起来了,莫不是……宁唯的影响?”
以前的越晨光表面上虽是安分守己,可是骨子里透着的冷艳与事不关己总是给人高高在上的感觉。如今,倒变了些,一副心思只往那宁家里扔,庄囹当然知道越晨光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人,只是这么副性格转变对越晨光来说都不知是好是坏。
越晨光不明所以,默了一下说:“阿唯不八卦的。”
刚把小礼服放下的庄囹翻了个白眼,无话可说。
走到另一边,卖领带的专区。一眼相中那条紫色的领带,她想,沈兼尘肯定喜欢。
显然,有人的想法跟庄囹一样,因为当庄囹伸手去拿的时候有另一个人也同时出手。
秦青藜。
越晨光这时也走了过来,于是,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如果你认为,她们还会像上次那样再打一场,那就错了。
事实上,秦青藜放了手。
秦青藜看上去比上次瘦了些,原本就小的脸显得更加小,下巴也尖尖的。头发有些偏黄,发尾处微卷,围着一条色彩明艳的红色羊毛围巾。衬着整个人精神了不少。晨光觉得,秦青藜穿着色彩明亮的衣物总是百般好看,就连一般人很难衬得起的明黄色,她也能穿着让人眼前一亮,活力飞扬。
三人都没有说话,秦青藜忽而把目光看向越晨光,欲言又止的模样。动了动嗓子,终是没有说出来。
这时,另一个约摸与秦青藜同龄的陌生女人走了过来,剪着清爽的短发,一身得干练精英气质。看样子是与秦青藜同行的。那名女子提着今季最流行的皮包走了过来。
倒不是因为越晨光熟知那些时尚事物,而是这个月送来宁家的衣物还有皮靴,手袋中就有它。
宁家有个很奢侈的习惯,那就是每个月必会有专人送些新的衣物来。还是不贵的不送的那种。至于之前那些,管你有穿过没穿过,一律换掉。这大概都是有钱人家的陋习。
有一次,衣服的标签忘了摘,阿秀就差佣人把衣服送了过来。越晨光当时看了一下,标签上的零倒看得她越来越有心理负担,以前想着自己的衣服每件都上百块,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如今一比倒是小巫见大巫。其他宁家人不知道,反正宁唯穿的无论是西装,休闲服,还是风衣,很少说见他穿两次以上的。哦,当然,除那件风衣,亚麻色的。
宁唯的身材挺拔,越晨光看过他每月例行的健康检查报告分析,身高都有189。晨光也自觉才一米六多一些的自己站在他身边,也就刚好是到肩膀的模样。标准的模特身材,风衣穿在宁唯身上,敛去了棱角分明的凌厉锋芒,多了几分清雅之色,倒显出了令人薄醉的丰神俊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