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阙词_作者:小鹿廷仔(39)

2018-01-08 小鹿廷仔

  回到正题,话说那陌生女子提着包走了过来,便对着秦青藜说,

  “青藜,买好了么?“

  秦青藜没说话。

  “这是你们的朋友呢?“那女子又问。

  “我们走吧。”秦青藜出了声。

  女子跟着秦青藜走了出去,越晨光好像听到那名女子说:“不是说要送领带给兼尘么?怎么不买啦?”

  “他不喜欢要我给他的,那不如由他想要的人送。”

  看着两人的背影,越晨光也没对庄囹说什么。

  “阿晨……”见到越晨光的反应,庄囹欲言又止。

  “你们之间的事,我说,你会听么?”

  闻言,庄囹沉默。

  ☆、一卷香(10)

  越晨光从服装店里走出来时,已接近傍晚。天又下起了雨。街上的人大都打着伞。之前,庄囹在服装店中接到电台打来的紧急电话,有事要回去*。她着急,匆匆在服装店门外打了辆计程车,越晨光跟她告别后便匆匆而去。进入十二月的中旬。雪停了好些天。天气才转晴又阴阴沉沉了好一阵子,便密密麻麻地下起了小雨。不大不小,连着下了几天,却打得人行街道湿漉漉的,就连空气也充满可潮湿的气息。隔着寒冷地温度,倒有些像黄梅雨时节的日子。雨色朦胧,进入暮色的城市,街灯打着昏昏暗暗的灯色,映出细密如针的雨状。这么点雨,打伞不是,不打伞又不是。随后想了想,自己没带伞,便理所当然地借着步行街旁的店铺一边走一边躲雨。

  棕色的雪地靴踏过泥砖铺过的地面,鞋面雨水打过的缘故开始有些湿,湿了的鞋面显得颜色更有些深沉。走了许久,脚跟处开始隐隐作痛时,才发现自己忘了给司机打电话。于是干脆随便靠在街道拐弯处的墙角,不走了。看着灰蒙蒙的天色,越晨光想着,回去要洗头。头发因为雨落的关系变得半湿不干,粘在颈项上怪不舒服的。

  此时是傍晚六点五十分。

  马路上的车开始变得越来越多,交通也因为拥挤的*和车辆来往的高峰时段而便得越来越繁忙。越晨光却在这一刻安然地站在一旁看着一份城市的喧嚣。隔壁的音像店那混杂些杂音,质量不大好的音响不断地播着很久很久以前的歌。

  那是沈兼尘作的歌。

  女歌手用略带些沙哑音质的嗓子很悲情地唱着——

  我们的曾经,沧海横流,桑田湮灭,来自彼岸带走我的怨灵,化作郁馥的曼珠沙华,层层缠绕我该逝于天空颤抖时被落寞的爱情……

  蓦然间,一片明艳的红色映入眼帘,代替了青黛色的天空。

  与记忆深处某处重合。

  有旧迹斑驳,年代久远的护栏,有长满青苔的常年被污水浸蚀的青石板。偶尔有老鼠从污水道蹿出的深巷。吞噬星空的暮色。还有,躺在潮湿而充斥着异味的地上的遍体鳞伤的男子。

  彼时,也是下着雨。

  第一次接触李慕良,越晨光也不知道具体是在什么时候,只隐约记得,那时涂锦的爱人?

  她撑着伞居高临下地看着男子。男子的眼神透着阴森的寒意。

  她把伞撑过些,遮着男子的大半个身子,湿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

  “我是涂锦的学妹。”那时越晨光如是说。“等有人来帮你撑伞了,我再走。”

  这就是越晨光,她懂得对对自己好的人好,懂得爱屋及乌。却从不会主动地对别人好。

  她始终记得,涂锦在自己筋疲力尽时递来的水。于是,今日,她就一个人,在鱼龙混杂的北路街固执地在李慕良身边为他撑起遮雨的伞。然后,在这一天。越晨光认识了李慕良。

  男子撑着红色的伞,他是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过来的。他神色依旧温和淡然。指指骨节分明,修长指尖一如既往的,冰冷,凉薄,苍白。他挪过伞,遮着越晨光的身子,他说:“等有人帮你撑伞了,我再走。”他与自己并肩而立,他乌黑光亮的皮鞋也染着水渍。

  越晨光的眼有些发红,说不出话来也哭不出来。半晌,她才从喉咙艰涩地发出两个音节:“慕良。”

  李慕良低蔼着容颜,语气温凉地说:“我在附近经过,所以看到你。”

  在那么多那么多的人中,独独看到了你。所以,便来了,替你撑伞。

  “慕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