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她发现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地讲吐槽的话了。
“不是吗？”
“的确是挺想你的……”她不怕死地打补丁，“甚至有时脑袋还会浮上来‘可爱，想日’的念头……”
撩人是真的刺激啊。
她都快忘了对方是曾经好几天不回她消息的伪高冷。
“这样，”他若有若无地应着，“那你男朋友知道你这个危险的想法吗？”
“我没有男票……”像是生闷气的委屈。
“嗯？”
“只有幻肢……”
“日人的那种？”他循循诱导似的低语。
……怎么感觉又要挖坑……
干脆点行不行。
“日你啊伪装猫，就日你哼。”说完，秒挂。
完美。
还是那句，撩完人就跑真刺激。
她的状态好了些许，丧气在不知不觉中就没有了踪影。
第17章
手机顿了顿，随后疯狂地震动起来。
对，她把静音又调为震动了。
然后任凭手机在柔软的坐垫上被吸去减缓震动的频率。
她置若罔闻。
她把全部精力放在电脑里的人身上，Blue依旧安静地做着AS/MR，仿佛没有什么能影响他当前专心做的事。
张思晓直起身体，右手的食指不自觉地去描绘屏幕里的他。
她开始找两人外貌的共同点。
高鼻梁，双眼皮，睫毛长度，眼角隐蔽的痣……她想得太入迷，居然清晰地回忆起彭沿离她极近的那一瞬间，右眼皮翻上去赫然是一颗棕色的小痣。
打住，打住。
别想了。
她心跳紊乱地下结论，除了桃花眼，两副面孔包括发型上半脸的部分相差无几。下半脸凭借遥远的记忆，似乎是完全一样的。
会不会是彭沿防止被人认出来，特意改了标志性的眼型？而刚刚她打电话，彭沿接了，Blue却纹丝不动，不排除这么一种可能——
他提前录好了AS/MR的视频，然后在直播时间里替换到摄像头前。
她听学委说过这种方案的可行度。
只是没人会想到那种方法来直播……
而且他也没有经常这样替换，毕竟直播看弹幕这一项就会露馅，她及时想起了几次Blue直播全程不看弹幕的例外。
正如现在——
【我有个大胆的想法，要是蓝蓝在设备旁边大吼一声，那十万听众就全聋了2333333】
【耳朵瑟瑟发抖，蓝蓝才不会那样做】
【前面的脑洞有毒hhhhhhhh】
【哎今天的蓝蓝又开启了不看弹幕模式吗】
【最近这段时间，蓝蓝好像心不在焉的，只有我一个人觉得？】
【你不是一个人，蓝大这个月不看弹幕的直播加起来比过去的次数都多】
【蓝蓝现在都不走心了，难过脸】
……
她看着一条条飘过的弹幕，就这样看着。
手机还在震动。
还有二十九分钟就到第四天了，再过八小时，她就得回去上班了。
思及此处，她几分钟前的撩人勇气顿时消失殆尽。
装作醉死过去的酒鬼，不接电话，不接。
手机在零点时刻准时停止了震动。
而Blue直播间里的弹幕仍在滚动，永远没有稀少的这一说法。
弹幕里除了热情洋溢的告白，还有表达感激的仰慕之情。
【此生不悔入蓝教】
【蓝蓝你知道吗，我失眠了两个月，看了多少医生吃了多少药都不管用，直到我被介绍来听你的AS/MR，才难得熟睡，做了一个很好的梦，梦里正好有你。】
【蓝蓝希望你一直坚持下去，你的录制视频被搬运到YouTube上也很受欢迎的】
【对对，油管上也不少情敌抢着霸占蓝蓝呢】
【国内像你这样良心的AS/MR真的不多了，请你一定要坚持做啊】
【蓝蓝一生推】
她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在每一条弹幕的内容里。
“真的真的炒鸡喜欢蓝蓝哒！重度失眠患者的福音与……信仰！”这样的话她再也发不出去了。
因为她不再像过去那样明确地认为他是一个遥不可及却又唾手可得的月亮，现在的他被拨去了一层层遮挡的云雾，具体化到像她手指上浅淡的月牙，仅仅一道窄窄的月牙，面临着不知什么时候会消失的不稳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