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开眼睛看见郑南的第一眼算起,到现在已经好几个钟头了,苏建军的所见所闻,都验证了一个信息,他,确实不在原来的空间了,虽然原因不明,可是有个死了好几年的徐金生在身边活灵活现,还有什么好说的。
以为科学发达得已经无所不知了,现在看来,大自然博大精深,现代科技还差得远呢!
至于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年代,而不是穿开裆裤或者其他什么时候,可能就像风吹浮沉一般,落在哪算哪一种巧合吧?
徐金生领着几个人去水库边上的服务社,租借太阳伞鱼竿板凳啥的,交费的时候,回头看苏建军空着手,不满地呲答他:“出来玩咋连个包都不带?”
徐金生煞有介事地拿出墨镜戴上,和苏建军一人一个椅子,在水边撑起了鱼竿。两个女人怕晒,躲在太阳伞的阴影里不敢露头,徐金生买了一堆饮料零食让两个女人吃喝。
徐金生打开瓶饮料喝了一口,惬意的往椅子上一靠,侧脸看苏建军:“懂不懂?这才是生活,比起在家听老婆骂你王八蛋是不是强很多?”
苏建军看着落在水里的浮漂,没说话。记忆中,徐金生和他来这里钓过好几次鱼,不知道这一次是哪一次,有那么一个阶段,回想起来,脑子里全是各种场景里的徐金生,甚至很少有郑南和顺顺的影子,那些年,他和徐金生玩的太多了,每次基本上都是苏建军结账,徐金生说苏建军卖给公家的东西利润大,他卖保健品面向个人,挣得少,苏建军那几年手里也有一些钱,不太和他计较,反而觉得徐金生带着自己见世面了。
“哎!不用瞪着眼看,让别人看见笑话你,一看就没钓过鱼。”徐金生教导着苏建军,“哎!看,怎么样?”徐金生指着自己鼻梁上架着的墨镜问苏建军。
“嗯,还行。”苏建军敷衍着,十几年前,墨镜还是个装饰品,可在自己原来的地方,墨镜只是个遮阳的工具,小区里收破烂的就戴着,没什么稀奇。
“六百块钱呢!朋友去广州给我捎的,外国牌子。”
“哦,挺好。”
“等他再去的时候,我让他也给你捎一个。”徐金生安慰着苏建军。
“……”
徐金生自己陶醉在新墨镜的功能之中,他仰头对着天看了看,晃晃脑袋,啧啧称是:“外国的东西是好,这么强的光,一点事没有。”
苏建军对徐金生的墨镜不感兴趣,穿越这种东西他是第一次,没经验,他不知道是穿一会儿就回去还是以此为起点再往后活,如果是后者,那可就赚了,岂不是比别人多活十多年?还有,就是穿过来有没有什么规矩,是过去的场景再现还是自己参与进来另演,他需要多打听些信息。
“咱俩来这里钓了几回鱼了?”苏建军问徐金生。
“和你?”徐金生歪头想了想:“我是来了好多次了,和你——有三四回了吧,三回还是四回忘了。”
苏建军点点头,“这地方还行。”
“我找的地方还能错!在这里过周末,彻底放松一下,星期一生龙活虎驰骋商场。”
徐金生胳膊一挥,苏建军笑了,徐金生就是这个德行。
直到中午,徐金生和苏建军也没能钓上一条鱼,在毒太阳下晒得身上冒了油,不得不收拾起东西去餐厅吃饭,一边收拾,徐金生还不忘显得很内行地解释:“今天他们绝对都给鱼喂撑了,鱼根本就不咬钩,一个竿一百块钱,他娘的就是不想让他们钓上来,这帮奸商!”
度假区的餐厅以鱼为主,价格不菲,点完菜,服务员说:“一共四百七十元。”
徐金生抬头去看苏建军,苏建军两手一摊。
徐金生皱着眉头批评他:“你说你啥也不拿咋就出门了?”
徐金生一边嘟囔一边从包里数出五张百元的大票递给服务员,看服务员走了,又说:“这才要了几个菜啊这么贵!以后不稀来了。”
“行啊!别嘟囔了,以前我结账的时候也没见你嫌贵。”苏建军堵了他一句,徐金生不说话了,苏建军觉得自己有点跟上节奏了。
坐在徐金生旁边的大个女人也附和着说:“就是,大老板还在乎这几个小钱。”
“不是钱的事,”徐金生意识到有点跌面,自我找补:“这帮人宰人也不看看这些人是干啥的,什么地方没去过?一条鱼卖二百八十块钱,当他这是钓鱼台国宾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