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顾经鸿摇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起来。梁椿出门买了感冒药回来,进门听见顾经鸿咳嗽的声音,扶起来让他喝了水又吃了药。
“怎么突然还感冒了?”
他睡了一会儿,精神好一些了,“可能是被早上的狗吓得吧。我今早上来拿手机,电梯里有只半人高的狗冲出来,吓了我一跳。”
梁椿坐在他床边,“今年咱俩是不是跟动物犯冲啊。”
顾经鸿把他拽过来,用鼻音撒娇,“梁椿,怎么办。”抱着他翻了半圈,腿架在梁椿腿上,“梁椿,拜托,我好难受。”
这一声叫的梁椿也心软了,手心贴着他的脸,“药都吃了,再睡一会儿,醒来就好了。”
半夜梁椿被身边人的扑腾叫醒,摸了摸烧的更厉害了,叫醒顾经鸿,顾经鸿烧的意识模模糊糊,粗声喘着气只知道喊梁椿。
他揣上钱包,扶着顾经鸿打车去医院。顾经鸿自己用不上力气,梁椿累出一身汗,跑了一大趟才办妥,握着顾经鸿的手,坐在急诊等着挂吊瓶。
急诊室里都是些小孩和疲惫的父母,最前面的电视放着动画片,屋子里充斥着医院的味道。顾经鸿打吊瓶的手冰凉,怎么捂也捂不热,转头一看,人已经歪着头睡着了。梁椿扶着他,让他靠的舒服一些,时不时看看吊瓶。
直到后半夜,梁椿也熬不住了,下巴抵着胸口用一个很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值班的护士推醒他,把针头拔了,梁椿一看瓶里的药已经打空了,后怕地谢谢护士。
回了家,顾经鸿能请假,梁椿还得去上班。做好饭,保鲜膜包着,再三嘱咐顾经鸿要记得起来吃饭,然后吃药。
中午他不放心地又回来了,看着顾经鸿吃了饭吃了药。
“我特别不会照顾人,所以你得自力更生马上好起来,知道了吧。”
午休的时间就一会儿,梁椿还是枕着沙发睡着了,顾经鸿给他盖上衣服。梁椿说,“不用马上就走了。”
顾经鸿病的这一个星期,他没受什么罪倒是把梁椿折腾坏了,家里就一张床,感冒怕传染给梁椿,他好几晚都在沙发上将就着睡了。
“辛苦我们宝贝了。”
“哪啊,”梁椿挥挥手,“你生病其实我挺高兴的。”
顾经鸿心里圣洁勤劳的小天使梁椿形象坍塌了一个小角。
“你生病的时候不知道有多性感。”
碎了一只翅膀儿。
“你烧的迷迷糊糊的,什么都不知道就知道找我,一直喊我的名字。还跟我撒娇,我一拉你起来,你就‘拜托拜托,梁椿,别让我走了’。”
顾经鸿羞愧地捂住脸,“别说了。”
他自己越说越高兴,指手划脚,“你没了我你打算怎么办啊,顾经鸿。”
有一天早上梁椿无缘无故地梦见他妈妈。
梦里他在暗处他妈妈在明处,屋子是蓝色的,阳台的窗户大开。白色的窗帘像波浪一样扇动。她看见他,人影在窗帘后面隐隐约约,声音却很真切,喊他的小名。叫他过来。
他走过去,看见妈妈的脸,情绪涌上来,乱成一团虬结在一起,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喊了一声妈,梦就醒了。
吃早饭时他和顾经鸿说起这个梦,顾经鸿说是不是该去上坟了,梁椿摇摇头,“我妈没坟。”
“那烧点纸钱吧,晚上我早点回来。”
顾经鸿第一次烧纸钱,相比之下梁椿就熟练多了,火焰吞吐着火舌吃掉纸页,梁椿盯着火堆,一直沉默。烧光了手里的纸制品,用垃圾袋简单收拾完了才上楼。
“你不跟你妈说几句吗?”
“心里说了,而且我妈应该也都知道。”
“我说我们在一起了,以后的路有人陪我一起走了,叫她不用担心。”
顾经鸿搂住梁椿,拍拍他,“辛苦你了。”
春天来的意料之外的快,趁着一个休息日梁椿和顾经鸿去买春装,其实网上也能买,他只是喜欢和他一起出门。
人们其实宽容了很多,就算两个男人一起逛街也不会指指点点了,但梁椿还是小心地在下车前埋好自己的项链,顾经鸿看了一眼。
“别埋了,我又不介意。”
梁椿瞥他一眼,“算我在意行了吧,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