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都买了!当然要送给你了。”
“不管,不准送。”
“今天我送你去画室吧?”他抬手一看表,“还有点时间。”
梁椿当然说好,能多少走一步他都不会拒绝。
“今天才刚开始就抽烟啊?”他看一眼梁椿。
“就剩一根了,你要吗?”
“要。”
空的黄鹤楼烟盒,梁椿随手放在水瓶槽里。
“想吃火锅了,今晚吃火锅吧。”
“好,晚上我来接你。”
上班的时候顾经鸿突然感觉很不好,喘不过气眼前发黑,他赶紧找人打电话,电话好不容易拨出去了,却无人接听。
他意识到不行,想出去找人求救,刚站起来就昏倒了。倒地的声音响到惊醒了同事,连忙去查看,发现顾经鸿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经鸿!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
一听医院,顾经鸿还是一个激灵,“给,梁椿,打电话。”
他虽然天旋地转,说话还是很清楚,同事也不明白是什么情况,赶紧把他的手机捡起来,给联系人梁椿打电话。
一连气打了五六个,都没人接。回头看顾经鸿已经脸色白的吓人了,女同事看围了一群人,凑过来问怎么了。
“还看什么!人都要不行了!赶紧叫救护车拉走!”
“对对对。”六神无主的小年轻被这一声惊醒,赶紧叫车把人送到了医院。
人送到了急救,手机握在同事手里,梁椿一直不接电话,可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通知谁,想了想把电话打给了妈。
梁椿上着课,是左眼皮也跳右眼皮也跳,惴惴不安就是不知道哪儿出了错。打开手机看见顾经鸿打了七个未接电话,血一下子从头凉到底,立马回了电话,但接电话的人不是顾经鸿。
“赶紧来医院。”
梁椿紧紧地拽着项链,细链子勒紧皮肉里,戒指的形状刻进手掌心,心惶惶不安地过速跳动。他的意识飘出身体,不知所措。
他伸手使劲砸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钝痛惊醒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去医院。
太阳穴下面的神经突突跳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身体还有条不紊地一件一件收拾东西,手机、钱包、病例、身份证,所有跳入脑海里的东西都被他一股脑扫进包里。
下楼好不容易打到车,赶往医院,梁椿脑子里还混混沌沌的,什么想法都没有空白一片。怎么付了钱、找到顾经鸿的同事他都记不起了,女同事身上的香水刺鼻地香让他脑仁发疼。
“医生说什么?”
女同事絮絮说了一大堆他此刻消化不了的名词,于是梁椿又问。
“他什么时候能醒。”
“不知道。”
“好,我知道了。”
“谢谢你。医院的钱是谁给垫的?我拿钱来了。”
女同事的表情呈现出很明显的同情,梁椿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表情什么样也没力气去管了。
“钱的事你先不用管,一会儿会有护士来通知你。”
于是梁椿停下在包里找东西,其实有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望着包里黑漆漆的空间出了一会儿神。
女同事手里攥着一个小提包,“你是,惊鸿的爱……人吧?”
她显然也是第一次用爱人去形容两个男人,语气犹豫了一下,梁椿看看埋在白床单下面的顾经鸿,点了点头。
女同事又犹豫了一下,伸手抱了抱梁椿,不管是陌生人的怀抱,还是她身上的香水混合着医院的味道,都让梁椿很抗拒,可她抱住梁椿的那一瞬间,还是很温暖。
“谢谢您。”
她叹口气,“你也才多大啊,不容易。”
“我们当时联系不到你,就先给经鸿的妈妈打电话了。”
梁椿的心在谷底,突破底线,又往下掉了掉。
“姐你先走吧,谢谢你。”
女同事在短时间内受了太多感谢的话,唉了一声,拍拍梁椿走了。
梁椿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他听说大夫做过检查了,结果还没出来,现在只能等着。
顾经鸿始终昏睡着,梁椿没法直视他的脸,这是他试图逃避现实的唯一方法。
顾经鸿只要出了任何一点事,就是他的天塌了。他也许会接受这个事实,他总能接受的,他知道。但现在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