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殃及我的家人和朋友,我还是很期待下一次经历的。”
嵇希宗看着苹如的笑颜,心中萌生了一个念头。
☆、利用
虽说兴趣不代表能力, 可原始热情要比毫不敏感的人有着起码的动力优势。
嵇希宗试着引导苹如:“那你一定会对情报工作感兴趣的。”
“就是依靠各种方式获得需要的情报,然后把情报传达给需要的人,是这样吗?”苹如忖度。
“差不多就是这样。”嵇希宗不想让苹如知道水有多深, 于是似是而非道。
看苹如一副半懂不懂的样子, 他趁势问:“有没有兴趣试一试?”
“有。”苹如笑着点头,却见嵇希宗的目光投注在她身后一处。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 正是万宜坊八栋大门。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苹如戳了戳嵇希宗的胸口。
嵇希宗捂住胸口,佯作受伤, 眉头微皱:“哎呦, 你戳到我的心了。”
“神经病啊你。”苹如啼笑皆非。
“唉, 不解风情的你啊。”嵇希宗笑着打趣苹如。
“我那是淡定好吗。就你那两下子,能撩到谁啊?”苹如为自己辩白完,马上指着嵇希宗沉稳严峻的脸:“我看不解风情的是你吧。满脸禁欲细胞。”
“好吧。”嵇希宗对着苹如抿唇浅笑, 眼梢儿不留痕迹地留意着万宜坊门口。
“我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苹如挥手告别。
与此同时,郑家门口一个人正焦急地敲着门。
“小姐,我找你父亲, 急事,麻烦让我进去。”许烟生像是一只趁机逃离牢笼的囚鸟,生怕被主人抓回去, 惊慌失措到身子瑟瑟发抖如筛糠,时不时回头往后看,哀求又着急的声音与眼神迫使天如看了一眼下楼的郑钺:“爸爸,有人找你。”
郑钺听到男人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 知道事情不简单,大步走到门口,叫女儿给客人倒热水,放了许烟生进来,关上门的一瞬,他看到了追过来的三五人。
那些人手里有枪。
郑钺从容转身,踱步到许烟生对面的沙发坐下。
绝境逢生,许烟生兴奋地接过郑钺递给他的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天如又倒了一杯递给郑钺,郑钺还是把水杯推到了许烟生面前。
郑钺不问许烟生,等着他自报家门。
“郑检察官,我知道您是早期革命党,是为国民政府做事的。但我也知道郑检察官是个清明人,对待两党有自己的看法,对共*党持友好态度。我们这边有不少人受过您的恩惠。”
郑钺好整以暇地看着许烟生,轻轻笑了。
许烟生没有迟疑:“不瞒您说,我是共*党。一个暴露了身份的共*党。我今天在逃避党务调查处特务的围剿时,开枪打死了人。他们人多,我好不容易逃到了万宜坊。首先想到的就是受百姓爱戴的您……”
砰砰砰,门突然响了。
许烟生的讲述戛然而止,一时屋内落针可闻,众人神经绷紧,齐齐望着门。
天如起身准备去开门,周嫂忙阻止:“二小姐别去了,我去吧。”
“谁呀?”周嫂在开门前问了一句。
“是我,苹如。”
苹如一出口,周嫂就舒展容颜,眉开眼笑,眼角的鱼尾纹比那百褶裙的褶子还多。
她开了门,迎了自家小姐进来。
“有客人啊。”苹如一见地上多了一双男人的鞋子,就知道来了人。
家里比外头暖和多了,苹如把风衣脱下来挂在门旁的挂钩上,笑颜如画,跟郑钺和许烟生打招呼:“父亲好,这位哥哥好。”
许烟生回笑,眼见苹如上了楼,才舒了口气。他不安地望向门口,继续道:“虽然此时我是安全的,可我并不能保证围剿我的人没有看到我进了这里。出了您的家门,我依然不能避免喋血的命运。所以,我想请您帮个忙。”
郑钺问:“怎么个帮法?”
许烟生端起水杯,又饮尽了,抬头:“郑检察官,我知道你是个清官,人缘好,对老百姓很是照顾,在上海租界握有生杀大权,只要你肯出手,没有什么办不到的。我会自首,但求郑检察官放我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