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默邨看见苹如气鼓鼓地看着他,一时膛目结舌,偏偏女伶一眼看出了丁默邨跟苹如的关系,她媚笑着斜了苹如一眼,挽着丁默邨出了饭店。
苹如一个人回了七十六号,坐在办公室里面发呆。
不知什么时候,丁默邨回来了。
他见苹如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想坐下来跟她好好谈谈。
苹如一见他坐在她身边,起身就走。
丁默邨拉住了苹如,苹如不住地挣扎:“放开我,我讨厌你身上的味道。”
别的女人的味道。
还是个女伶的味道。
恶心不恶心?
丁默邨不放苹如:“苹如,我忍不住。可左右你是不让我碰的,我自然就去找别人。这也不能全怪我。”
苹如没好气道:“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咯?是我的错?”
丁默邨脱口道:“不是,是我的错。我可以试着忍住。”
苹如要求:“那你不能再去见她。”
“好。”
☆、选择
小吵小闹就是情侣之间的调味剂, 丁默邨和苹如这对假情侣,也不例外。
和好之后,丁默邨带苹如出去逛街, 给苹如买了不少的名贵首饰。
苹如也送了一只法国怀表给他, 作为回礼。
从首饰店里出来,苹如又想吃小摊的小辣串儿。
丁默邨也高兴地买给苹如。
苹如吃完一根, 他就收了竹签,递一根新的给苹如, 微笑着看苹如吃。
后面跟着苹如和丁默邨的特务们, 都觉得新奇。
他们哪里见过被日本记者称为‘小孩见了都怕的恐怖主义者’的丁主任, 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样的一幕幕,也是从千里之外赶回来的汉勋所无法料及的。
苹如与汉勋对视的一瞬,两颗心都刺痛了。
汉勋怆然转身, 大步流星而去。
个子很高,单眼皮,眉眼很干净,面容清秀。
丁默邨记忆起苹如对自己初恋男友的评价, 几个形容词都能对上号。
再加上苹如的反应,约莫是了。
“初恋男友吗?”丁默邨轻轻按住苹如的肩头,轻声问。
苹如缓缓点头, 几颗泪珠控制不住地接连落下了。
她说心情不好,要回家。
丁默邨就把她送到家门,在车上稍微安慰几句,不好逗留太久, 就走了。
收拾好心情,苹如坐着黄包车去了汉勋的私人公寓。
也许,他会在那里吧。
苹如敲了门,是徐妈开的门,她笑着欢迎苹如进来。
徐妈刚要回头唤汉勋,就看到汉勋转身进了楼上自己的房间。
徐妈看出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别扭,也没多说什么:“少爷他刚从重庆回来,可能有些累,所以就休息去了。”
苹如会意点头,兀自上了楼。
汉勋的房间没有关紧,只是虚掩着。
苹如轻轻推门进去了,屋子里有轻微的烟味,白净无瑕的地板上突兀地掉着一个烟头和些许烟灰。
因为担心,苹如说话有些急:“你吸烟了?你知道吸烟会影响肺活量,不利于你飞行的。你以前都不吸烟的。”
汉勋在床上躺着,盖着一层毛毯,长长的睫毛在白净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好似没听到,也不回头。
苹如在他身后坐下,平心静气道:“汉勋,还记得我在信里跟你提到过的‘重要的事情’吗?今天,你看到我跟那个人在一起,就是‘重要的事情’使然。我必须要跟那个人虚与委蛇。可我不能告诉你‘重要事情’是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跟你做的是同等性质的事情。我有一种自豪感,与想象着你驾驭着战鹰与日寇厮杀时有着同样的自豪感。”
汉勋缓缓睁开眼,还是没有说话。
“汉勋,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我也想跟你结婚,只是我无法脱身而去。因为如父亲所言,那是于国于民的好事情。我不能中止。”
苹如在汉勋身后轻轻躺下,抱住汉勋:“汉勋,你明不明白?”
汉勋掀开苹如的手臂,转过身来,与苹如面对面:“为什么你的每一次选择,都不曾问过我?你把你的选择,强行加在我身上。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心里有怨怼,在这一刻,忽然全部爆发出来。
“对不起,汉勋。以前是我一直单方面享受你的付出,是我为你想得太少,是我没有让你参与我的选择。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来让你为我做选择的。”苹如把汉勋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微微笑着,“你要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