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行……刚刚那劲头呢?早没影儿了还哪儿呢哪儿呢。”关小枝已经站起来看向二楼了,一低头瞅见谭鸣休这想看不敢看的脸,无奈的嗤笑一声拍拍他的脸让他把眼睁开。
“啧,你是不骗我呢?看你演技好我还真信了……”谭鸣休整整自己被扯歪的军大衣,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响,“哎我去趟洗手间,怎么回事儿啊一晚上没个消停……”谭鸣休又开始闹肚子,边跑边小声吆喝关小枝别再跟过来,整得他太不好意思了。
关小枝哪会听他的,跟旁边人知会了声就追上去,但还是跟丢了……
这栋别墅大概是用作家庭消暑度假,洗手间大部分在二楼,一楼唯一的一个在拍摄画面范围内,于是谭鸣休只好去了二楼,然而二楼又有东西两个方向的洗手间,谭鸣休不知道窜去了哪个……
正在小枝纠结要去哪边守着的时候,东边走廊房间里出来一个破破烂烂的“丧尸”,看见小枝在楼梯那里张望又转而去了另一个房间。小枝瞥到那人的背影,以为是谭鸣休,于是就追过去,然而推开房门一看,屋里黑着灯,并没有人……
大家都在一楼大厅紧张拍摄的时候,二楼传来杯子碎裂的声音,大家还没来及反应,别墅后又突然传来一声狗叫,声音凄冽,在这个荒郊野岭的夜里听来格外慎人。
“大黄!”导演闻声手一抖,听出了那是他前几年去乡下拍摄时捡的土狗大黄,这几年一直搁剧组用剩菜剩饭养着,那狗虽不名贵,但好在乖巧粘人好养活,去治安不好的地界儿拍戏时也是看家护院一把手,很得剧组工作人员宠爱,是名副其实的“组宠”,更是导演大人心头肉。这次拍戏大家把它栓到别墅后看管车辆了,不知出了什么妖蛾子给它吓成这样……
一直负责“组宠”伙食的场务闻声慌忙说:“该不是被野物咬了吧……不该啊,房子主人说林子里连蛇都没出过……我看看去……”这就披上大袄从后门出去,不多时又神色慌张的跑回来撂一句:“大黄死了!”
谭鸣休不明所以的上完厕所溜达回来,看剧组老人们一脸哀伤样,犹豫着问:“谁……死了?”
“狗,剧组那条大黄土狗……”一个场务回他。
“哦……对了,你们看见我助理了吗……”谭鸣休不太关心什么狗不狗,他找不着他跟班了,于是一边扯了纸巾擦手一边四处张望。
“她不是陪你去洗手间了嘛,刚看她去东边走廊了……”编剧姐姐指指二楼。
“哪边是东……”谭鸣休又一脸懵。这时去楼上查看情况的人踉踉跄跄跑到楼梯口,扶着栏杆朝楼下喊:“快叫救护车,有人昏迷了!”
一楼大厅里被狗的死亡扰得乱做一团的人还没静下心来追究这件事,新的情况又发生了。谭鸣休心下一惊,首先冲上楼去看,那人引着众人来到那个又关起来的门前,谭鸣休破门正要进屋查看,瞥见女一号被缚着双手,嘴里塞着毛巾,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左脸上还划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口子。谭鸣休尴尬的咳了一声捂眼关上门,一个年纪大点的场务在门口拦着众人:“什么都别动!先报警!先叫救护车!”谭鸣休挤出来,站在走廊上焦急的四下张望,然后听到再往里的房间里有动静,赶紧推开门去看。
关小枝正脸色苍白的坐在床边地上斜倚着,她脚下是一套砸碎的装饰玻璃杯,左手的一个口子在流血,手心里还握着一块沾了血的碎玻璃。谭鸣休忙上前去拍她的脸叫她名字,却还是唤不醒,有人从门口看到昏迷的关小枝,惊叫道:“这里还有一个!”
救护车和警察很快来了,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两个伤者运下楼去,先前不在的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溜到发现小枝的房间门口看了一眼,然后追过去混到搬运伤者的人群中,暗暗扒开关小枝的手,然而什么都没有,暗叫不好,匆匆下了楼避开众人,隐到别墅后的树林里。
而谭鸣休被于念拦着不让跟去,二楼的监控拍到有两个“丧尸”,其一正是伤人者,他需要留下来配合调查。谭鸣休担心的看着关小枝上了救护车,转脸悄悄给了于念一片沾着血的碎玻璃,低声对于念说:“凶手手受了伤,但是剧组人太多一时半会也不好查,你先把这个交给警方,上面有小枝和凶手的血……”这是小枝意识不清的胡话透露给他的,“玻璃,凶手,血”,结合关小枝手掌外侧的贯穿性伤口,他猜想许是关小枝自知敌不过对方于是握着那人的手砸到了碎裂的杯座上,以求留下血迹锁定目标,凶手没来急拿走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