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洛城老城区公安分局里,于雨朋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
事情弄清了,两个公安是真的,也接受了批评,因为他们没有先出示证件就执行公务。被于雨朋追着要修车款,还拿走手机的,是洛城嫌疑最大最扎眼的团伙头子龚兴龙。于雨朋确实是受害者,钱和手机肯定是没指望要了!
完事儿,有个像是领导的女公安,开车把他送回了开发二路的公司门口。路上还不停警告于雨朋别再要钱了,一定要远离龚兴龙,还有些什么黑势力、无恶不作、极端份子之类的话,公安盯这人很久了,暂时没有实质性证据。
于雨朋回到办公室沙发上倒头便睡,一晚上折腾的筋疲力尽,也顾不得冷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到上午十一点。于雨朋从沙发上坐起来揉了揉蒙松的眼睛,发现自己身上多了件外套,是秦婉玲的,一看她在办公桌后面椅子上坐着摆弄传呼机。
“婉玲,你啥时候来的?”于雨朋问。
“雨朋,你以后不要再做冒险事情好不好?”秦婉玲说着扑到于雨朋身上,眼睛一酸,眼泪像断线珍珠似得往下掉,“一夜没见你人影,电话也不接!今儿早上过来,牛哥跟我说,你们昨晚跟人打架了,你不知道人家多害怕,你要有个好歹——”抽搐的说不出话,趴在于雨朋身上哭了起来。
于雨朋扶着秦婉玲抖动的肩头,把她扶起来。用手擦了擦她的眼泪,心里也是一阵难过,赶紧安慰:“别担心,你家老于怎么是个肯吃亏的人呢?昨天我真不是打架,是自卫!人家警察叔叔都说我是好人了。”
“那也不行,以后看见打架必须躲远远儿的,知道吗?”秦婉玲还在的抽泣。
“好,好,我都听你的,只要别人不欺负我在乎的人,我绝不出手!行吧?”于雨朋认真的说。
这时看看门口多了几个人,原来听到哭声,王宏和牛永成还有几个不认识的都跑过来,站在门口却没进房间。
“好了,起来坐好,哭得像花面猫,要让他们笑话了,快,去洗洗去。”于雨朋把衣服披在秦婉玲身上,想逗她开心。
“我才不是花面猫呢!我才不怕笑话!”秦婉玲说着低头走出去了。
“大哥,你好,昨晚真对不起,连累你了!”说话的人正是昨晚医院溜掉的龚兴龙,“今天是专程来感谢你的救命大恩!”说着把于雨朋的手机,一个装满钱的纸袋子,还有一把车钥匙放在于雨朋面前的茶几上。
于雨朋仔细看正是昨晚见过的那人,只是没有那些绷带,脸上干净了,身上衣服也挺整齐。站起来笑着跨前两步刚要握手,忽然想起送他回来那女公安说的话:“这些人都是用得着你时大哥长兄弟短的,用不着了,说不清啥时候就给你背后来一刀!”
想到这于雨朋迅速又退后一步,本来要握的手插进裤子口袋,脸上瞬间没了笑。龚兴龙当然能注意到这些变化,但他是客人,尴尬地笑了笑。
“等等,有些话必须说清楚!”于雨朋看着龚兴龙,跟昨天那个受伤倒在车后座的人判若两人,从表情和眼神看都挺和气,衣着谈吐更像个青年商人,而不是什么团伙老大,不由得语气缓了些,“首先,我不是你大哥,跟你可以说就不认识。龚老板是大人物,看起来也差不多四十来岁,我只是个二十多岁庄稼人,这个大哥我受不起。第二,所谓的救命恩人根本就是个误会,要早知道你就是龚兴龙,你根本就不能上我的车,这个恩人不成立,而且我也不在乎,所以请你以后也别再提。第三,你这些东西都是用什么换来的我不想问,你做的什么生意自己清楚,我只要把我手机留下,把我车修好就行,以后咱谁也不认识谁!”
于雨朋说的很通透,也很认真,女工安的话到底有些影响,龚兴龙昨天跟人玩儿命也是事实。
“好吧,于先生,虽然你不承认,但是事实上你确实救了姓龚的这条命,无论怎么说也抹不过去!”龚兴龙非常诚恳的一躬到地,“请于先生放心,我在洛城名声是不太好,但我的钱是凭能力挣回来的,绝不是郭三儿一类欺压良善的地痞。”
说起龚兴龙这人起初是靠捞偏门儿起家,现在的洛城兴隆商贸实业公司,基本掌握着本市红酒、洋酒贸易。还有几个小型连锁超市也是他的,基本不做地痞流氓那些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