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味_作者:微朵(30)

2018-01-06 微朵

  “嗯。”陆远洲的表情就好像在说,我就在这扎根了,怎么样。

  席若无奈地在心底摇了摇头,脑子里出现了一大串一旦串地加减乘除和阿拉伯数字,拼命计算荷包里的红票票数。除了刚才从干练女人那拿到的那四张红票票,口袋里还有三张。加起来只有七百,在这样的地方,一个开胃菜都不止七百吧。不记得卡上有多少钱了,但是应该够吧。

  陆远洲阔绰地点菜,他真是不挑好的只挑贵的。贼贵贼贵的那种,他每次说出菜名,席若就急忙忙地翻自己这本菜单,然后为上面的标价愕然。

  红酒烩牛肉、米兰煎鱼排、鲍汁海参扒灵芝菇、瑶柱扒双蔬葡萄牙芒果布丁、外加一瓶白葡萄酒,02年的。

  “陆远洲,点那么多吃得完吗?”席若担心地问,其实她的潜台词是点那么多要多少钱啊。

  陆远洲也没管那么多,他的目标就是要凑够六千块,抵够他上次的本。看席若那么心疼的表情,他的心里明朗而痛快。

  菜上来后基本上都是席若同志在吃,陆远洲总是失神地望着吃得津津有味地席若。在美味面前,席若是心无旁骛的,根本没空看陆远洲一眼。

  三下五除二,那个刚才还嫌点太多的人基本上要把盘子扫荡光了,真是难想象,她那么纤瘦的身体是如何承载这么多食物的啊。

  “我去一下洗手间。”席若摸着肚子往洗手间跑,神情泰然自若。孰不知她的心在打边鼓。跑到洗手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掏荷包出来看看。一百,两百,三百,四百,五百,六百,七百。卡——卡呢,不会没带吧,哎呀怎么办。席若一脸茫然,然后耳根爬红。

  席若把整个荷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洗手池上,七张红票票,外带两个钢蹦,还有一张看过的《赤壁下》的电影票,再无其他。席若整个人傻了眼。

  席若靠在洗手池边,水渍站在了她的裤子上。席若揉了揉太阳穴,想了一下,席若掏出手机给陆远洲打电话:“陆远洲,那个,我临时有急事,现在在路上。对不起哦,实在来不及跟你打声招呼。还有,那钱,你能不能先帮我垫着——下次我在补回来。”席若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无限的无辜与抱歉,无限中还掺杂着有限的一点点嗲音。

  电话那头,陆远洲的脸上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丫头,这么明显的想要开溜,自己却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服务员小姐把□□递到陆远洲的面前。陆远洲接过□□,叹了口气,嘴角挽起一丝苦笑,心中默念:算你狠。

  ☆、第五章

  “果丫头,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一个略带中性的女声传来。

  “怎么可能不记得。”席若欣喜地笑了,“你旅游回来了?”

  “嗯。”

  “有没给我带礼物?”

  “那是当然的喽。”这个偏中性的声音实属一个叫做曾一茉的女人,席若是在去年游云南的时候认识她的,曾一茉的家就在席若念书的城市。两个人当时正巧入住在同一户人家,又都是独自一人,所以就结伴而行了。

  曾一茉是一个作家,日子很是自在,就像闲云野鹤一般,唯有每次接到主编催稿的电话时,俗人的不潇洒才会尽显无遗——一边飞快地敲着键盘拼字拼文浪漫无边,一边嘴里不住骂着脏话狂喊肉麻。曾一茉不是什么畅销作家,顶多就是在一些二三流的杂志开了几个专栏,专门就是讲些风花雪月的言情故事,自己从来都没有正儿八经地出过一本纸装书。席若问她:“茉姐,你想出书吗?”曾一茉回答:“谁不想啊,可是没有机会啊。”

  因为认识了曾一茉,所以自然而然席若就浏览了一下那几本曾一茉开专栏的杂志。才看了封面和目录,席若的脸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席若不好意思多看,顺着目录,直接翻到曾一茉写的那几页。曾一茉的文采算不上多好,写得都是都市言情一类的短篇故事,流水一般的记叙方式,文章看起来没有什么跌宕起伏。席若读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心甚至没有多跳一下,就是这么无惊无险无髙无低地碾了过去。看完之后大体知道故事讲了些什么,但是却没有让自己回味的片段。

  席若有些尴尬,没有做出任何的读后感。“茉姐,你打算一直写作吗?”

  “当然不了。”曾一茉满不在乎地说,“我打算买一家出版公司,狠狠地劳役那些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