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席若一把拖起曾一茉的手就往外走,与其说是席若拖着曾一茉的手,还不如说是曾一茉撑着席若的整个身子走出去的。
当席若从林凯毅的身前走过的瞬间,林凯毅仅仅只是把头低得更低了。
所有的人都愕然地用目光送走了这个粉色衣服的女孩子。
一走出酒吧门口,席若整个人就崩溃了,软弱无力地跪倒在了地上。眼泪也像绝了堤的洪水,崩涌了出来。
她哭,哭得那么痛彻心扉,她哭,哭得那么撕心裂肺。曾一茉在一旁看着,也心疼得要命。“果果。”她轻声呼唤席若的名字。
此时的席若,什么都听不到,她的眼里,她的脑海里,她的心里,所有的一切都被林凯毅和卞雨琳的身影填满了。那样的亲昵,那样的温存,她承受不起。席若的眼泪更加汹涌,哭声也更加的惨烈。
她哭,因为她不知道除了哭她还能怎样,她痛,无止尽地心痛。
“为什么??????为什么??????”席若自言自语,她的声音惨烈得让人心痛。她失神地哭喊着,她的眼前空白一片,惨白,惨白。
“果果。”曾一茉小心地轻摇她,试图将她摇醒。可是她知道,此时的席若已经崩溃,她的心,她的人,都已经虚脱。此时的她,近乎于颠。
“为什么??????”席若无助地摇晃这脑袋,“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
席若的眼前是挥之不去地那对男女的身影。那样炫目地身影似要将她的眼球刺破一般。席若不住地摇头,企图驱散那可怕的炫目,可是她是那么的无能,她是那么的不堪一击。那样的身影似已刻在她的瞳孔之上,那么的清晰,那么深刻。无论用多少的泪,都洗不净那样的污秽痕迹。
席若那么天真地以为,她可以与林凯毅一辈子都快快乐乐,恩恩爱爱的。在那夜,她们在黑暗中应着那曲《you raise me up》相拥而舞的时候,她和他抱得那么紧,她甚至于以为她和他抱着的是他们的整个世界。那一刻,她以为她是最幸福的人,他跟自己说“很爱很爱自己”。她以为那样的爱,可以永远永远。——可是,她错了,彻底的错了。
席若那么天真地以为,在她经过林凯毅身边的那一刻,林凯毅会抓起自己的手,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跟自己道歉,请求自己的原谅。然后席若会很没骨气地跌倒在林凯毅的怀里,委屈地哭泣。可是,林凯毅没有。他没有任何的举动,甚至于一句话也没说——他是真的不要自己了。
席若那么天真地以为,她和卞雨琳在步行街上狂杀价地大笑可以一直不变。可是,全变了。卞雨琳肆无忌惮地夺走了自己的爱人,她亲手摧毁了席若小心呵护着的那个友情城堡。即使是今天,即使被席若抓到自己背叛的画面,她却面无愧色,淡定自若——是啊,胜利者有何可惧。
“为什么?”席若依旧重复,她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不知道什么。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如果要在这个为什么后面加上限定词,那会是多少个为什么:“为什么林凯毅不要自己了?”“为什么卞雨琳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为什么自己会这么狼狈,这么不堪?”“为什么,为什么?”
席若疯了似的哭泣。她紧紧地抱着曾一茉,无助地像是抱住了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继续地哭泣,纵使她知道哭没有用,她还是哭。她的心碎了,真正地碎了。没有玻璃摔落在地时破碎得响亮,没有冰块砸裂时破碎得淋漓。可是,她的心确实碎了,碎得让她崩溃,碎得让她毁灭。
过往地那些美好有一次地在眼前浮现,林凯毅在对自己笑,他的笑靥那么美好。
她记得他带她走鬼屋,她窝在他的怀里,惊恐却又无比甜蜜地经过白无常与黑无常。她那时就想,倘若哪天他们一命呜呼,在地府也要做一对鬼鸳鸯。
她记得他们一起蹦极,两个人抱在一起,共同感受着那种失重的快感。那样贴心的相知相许舍我其谁。
她记得他带她过油菜花田,一片金黄严严实实地包裹了她们,他对她说:“我们就在这安家吧。”她说:“好。”他对她说:“饿了咱就吃油菜籽油炒油菜花,好不好?”她说:“好。”他对她说:“困了咱就枕着油菜花睡,好不好?”她说:“好。”他对她说:“果果,嫁给我,好不好?”她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