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安家发生的一切,安舒童至今历历在目。当初,是薛蓉母女喊她回去的,结果出了事情,她那么痛苦,她们也都没有帮忙。或者说,是她过于小气了,不该计较那么多,但是对于那天发生的一切,她都是生气的。
气她们母女的胆小懦弱。
薛蓉似乎听出了些什么,忙说:“舒童,今天给你打电话,是跟你道歉的。那天的事情……”她语气很软,听起来,叫人觉得她很可怜,“你也知道,二婶在安家说不上话。那天那种情况,就算二婶说什么,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不管怎么样,当初都是我喊你回去的。可我没有想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这几天一直没有给你打电话,也是觉得歉疚,不知道怎么说。今天鼓足勇气跟你说声对不起,舒童,你不会怪二婶吧?”
怪?当然是怪的。不过,倒是不至于一直记挂着那件事情,惹得自己不痛快。
“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谈也没有必要。”安舒童轻轻呼出口气来,平稳了心绪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挂了。”
薛蓉笑着说:“那就好。你忙你的吧,你有空,我再给你打电话。”
薛蓉以为安舒童会再跟她客气几句,没有想到,她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嘟”声,薛蓉有片刻的愣神。
“你说,舒童会不会生气了?”薛蓉有些担忧,转身问坐在一旁画画的女儿。
相比起母亲来,安木杨倒是沉静淡定许多。
“生气肯定是生气的,毕竟当时,安木杉那样欺负她。”安木杨手上动作没有停,“不过我想,她同情我们母女,就算心中介怀,也不会说什么做什么的。但对安木杉,肯定就不一样了。”
薛蓉同意女儿的说法:“你说得对,她最恨的,是安木杉。这样也好,有舒童帮咱们压制着安木杉、甚至压制着你爸爸,对我们母女来说,也是好事一桩。”
“妈妈,你想错了。”安木杨终于丢下手中画笔来,转过身子去,面对着自己母亲,“其实,只有靠自己,才会过得好。”
“你说得当然对,但是……”薛蓉也很无奈,她想说,但是她们母女俩,一个已经是半百的妇人,而另外一个,又身子弱,怎么靠自己?这些话,她到底说不出口,怕女儿伤自尊心。
安木杨却什么都明白,她抿了下唇说:“妈,你跟爸爸是合法夫妻,如今现在所有的钱财和家产,都是你们的。也就是说,爸爸有多少钱,你也应该有多少。很多时候,你没有必要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太低。安木杉为什么那么狂傲?舒童又为何现在有底气了?还不都是因为,她们有那个资本。”
薛蓉说:“可是妈已经老了,要是年轻二十岁,还有可能。现在……什么都来不及了。”
以前安氏是大伯子的企业,大伯子对她们母女多有照拂,她不必争抢什么。可是现在,钱财跟公司,都落在了自己丈夫手里,偏偏他在外面又有情、妇跟私生女,偏心外边的,她又跟他感情不好,她还能做什么?
安木杨没再说话,因为她觉得,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她自己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她坚定地认为,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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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年底,因为安舒童辞职了,所以,跟着曾雪芙一起筹办起了年货。
以前不管是在安家做姑娘,或者是在苏家做儿媳,安舒童都没有做过这些。在安家的时候,有妈妈在,轮不到她,再说,她那时候也还小。在苏家,上头有两个嫂子,还有婆母,自然也是轮不到她的。
现在在霍家,上头大嫂是护士,过年更忙。而那个婆婆呢?最近生病了,不是头疼就是脑热,所以,一切重担都压在了她这里。
赵梦晴私下对安舒童说,是曾雪芙故意的,怕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安舒童心中又何尝不明白?但是她能怎么办,毕竟现在是霍家儿媳妇。
再说,她也想争气一些,努力一些,不丢二哥的脸,不给他添麻烦。
她一直在心中告诉自己,不管什么,能多学点都是好的。肚子里有货,将来办什么都不怕。再说,她觉得霍二哥对她的帮助够多的了,她总不能够一直都依靠他。
所以,当晚上休息前,霍江城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安舒童说:“二哥放心,既然答应了下来,我一定好好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