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敬则的俊脸上有未得逞的小遗憾,他不说控记不住他记几, 反而倒打一耙,“还不怪你长得不像良家妇女。”
“你耍流氓,还怪我欠撩?”齐妙拿起筷子就要往他脑门上敲,“我这是遇上个假弟弟吧。”
乔敬则跳开,隔着桌子倔嘴,“当姐有瘾啊,没事就姐长姐短的,你是不是长了假脑?”
“你给我滚出克!”齐妙追着他打,“下次再敢没大没小,看我不打得你妈都认不出你。”
“打得着算你厉害。”乔敬则满屋乱跳,同时问她,“说好昨晚一起吃饭,你跑哪鬼混去了?”
“和野男人约会。”齐妙拿抱枕砸他,“免得耽误你撩妹。”
“说这种话你良心不会痛吗?”乔敬则气急,“我最想撩谁,你别给我假装不知道。”
齐妙闻言就抄拖把了,“你这是把天儿往死里聊啊。”
乔敬则上蹿下跳的,“来啊,互相伤害啊。”
于是,隔壁的睡不着都听见了这边的摔盆打碗的声音。
扰民的节奏啊这是,睡不着在家里大声地汪汪汪,汪汪汪……
和齐妙乔敬则那边的“激战”相比,盛远时和南庭之间的气氛显然更紧张。
明知道他意不在手机,却不能,也不想拒绝他同往。
但南庭还是回去拿了钱包才跟他上了车,没有问去哪个手机店,任由他把车开出了小区。
盛远时沉默着,目视前方的样子像是专注于路况,又像与她,无话可说。
南庭的视线不知怎么就滑到了盛远时搭在方向盘的手上,看看手腕处空空如也,像是在她要回那块高仿表之后,他再没戴过表一样。一不小心就走了神,直到陆虎停下等红灯,她才意识到盛远时在看她。
他眼睛黑漆漆的,淡道:“你养了一条狗?”
南庭意外于他会以睡不着为开场白,她如实回答:“一条柴犬。”
之前没听她说过喜欢宠物,确切地说,盛远时对南庭的了解太少,几乎仅限于性格,至于她的家庭情况,朋友圈子,差不多一无所知。盛远时闻言把目光从她脸上移开,没说自己对狗毛过敏。
南庭的视线落在他肩背上,“你背上的伤有没有处理一下?”
盛远时并不在意地嗯了一声,直到绿灯亮起,他启动车子时,才音色极低地说:“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你应该知道,我是有备而来。”
所以早餐和狗都是铺垫。
南庭注视他的侧脸,目光静深,“我的准备只多不少。”
从模拟机训练那天的重逢到此时此刻的面对面,尚不足一个月。他再有准备,也不会有她用五年,才做好的心理建设充分。但想到即将和他摊牌,南庭还是有点打怵,这种情绪,从前的她绝不会有。那个时候,她甚至能把黑说成白,撒谎狡辩都不带不脸红的。
“或许我应该先搞清楚,是称呼你司徒小姐恰当,还是南小姐?”盛远时语气很平淡,但那声“小姐”背后透出的疏离,似乎表明了要和她划清壁垒界限的意思。
陆虎一路向前,南庭迎着炽烈的阳光,给了他一个柔软而谦卑的说辞,“我也很希望自己只是一个和司徒南长得很像的,名为南庭的管制,但我没胆量扯一个弥天大谎,否认我是司徒南的事实。”
阳光下,她的每一分轮廓都显得很细致,可是,盛远时注视着眼前身穿牛仔裤T恤,长头发用皮筋松松垮垮绑着的南庭,无法和记忆中那个梳着青春飞扬的短发,阳光前卫,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底气十足的司徒南重合起来。
可她确实是司徒南,只是,她长大了,大到他需要重新认识。
时间果然慷慨无情,不分好坏,全部带走。
心仿佛被某种滚烫的情绪填满,盛远时不自觉握紧了方向盘。
两个人都沉默了。
到了店里,工作人员检查过后确认,手机除了屏幕碎了,线路也摔出了问题,手机有点旧,修的话性价比不高。不等南庭说话,盛远时已经作主把齐妙的旧手机作价,再买一部新的。
南庭有意询问齐妙喜欢什么款式,于是说:“手机能不能借我用下?”
盛远时却说:“不用问她了。”然后直接选了一个新款。
南庭站在款台前准备结账。